“师父……”
许万发哭笑不得地问道:“那是谁啊?”
“一个小屁孩。”
龚虎一点儿都没在乎被人围观鄙视,依然保持着一副乐呵呵的猥琐模样。说话间,他转过身貌似目送着苏淳风一行人的离去,实则电光火石间用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人群中那个长相阴狠毒辣的青年,随即龚虎转过身来,微微皱眉道:“也没啥好看的,咱们回去吧。”
“哦。”
许万发应声跟上师父,恭恭敬敬地说道:“天太晚了,今晚就住我家,别回去了。”
“废话,这大半夜我怎么回去?”
龚虎怒道。
“我……”
许万发哭笑不得——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师父了,天生一副讨人厌恶的长相,又邋里邋遢的不注重形象,还不会说话出口则伤人,总是爱在普通人面前摆出一副高人的架子,在徒弟面前摆师父的架子。好在是他有真本事,而且人品不错,心眼儿好,不然的话,有一百个徒弟也都得让他那张臭嘴给气跑了。
张丽飞一边跟在苏淳风身旁走着,一边问道:“淳风,那人是谁啊?”
“初中时,在王启民老师的办公室见过一次。”
苏淳风表情随意地说道:“好像是王老师的朋友,说话神神叨叨的……”
“哦。”
张丽飞点了点头,也没怎么怀疑。
王海菲问道:“他说什么你该叫王启民老师师父,是啥意思啊?”
“我哪儿知道?”
苏淳风一脸的无辜,道:“所以我才觉得他有病,说话颠三倒四,都听不明白。”
“嗯,我也觉得他怪怪的。”
王海菲撅起嘴又扭头往回看了看,却见入目处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然看不到龚虎的身影,只有跟随着龚虎的那位高大男子,还能在人群中若隐若现地露出脑袋来。
张开达夫妇和陈秀兰,在旁边听着孩子们说话,也没怎么在意。
如所有赏灯游客们一样看起来悠悠闲闲的苏淳风,在从那名疑似陈典的青年身旁走过的时候,貌似不经意地和对方对视了一眼,忽而横眉瞪眼像个被人踩到脚的小痞子似的,愤怒地挑衅道:“看什么看?”
青年扭过头去没有吱声。
这名青年,正是金州县卧岁镇陈典。
看似胆怯而避开苏淳风视线的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刚才对龚虎没有丝毫客气和尊敬之态,骄横跋扈,又无端对自己挑衅的少年郎,似乎因为挑衅后对手不敢吱声,从而感觉在同行的女孩子面前颇有面子般,得意洋洋地走了过去。
年少轻狂,早晚吃苦头……
陈典冷笑着腹诽了一句,迈步往前走去——他可没心思和功夫,去和一个陌生的毫无干系的少年郎怄气打上一架。
“淳风,你刚才干什么呀?”
王海菲小声责怪道。
“像个小流氓似的。”
张丽飞嗔怪着。
走在前面的陈秀兰也有些疑惑和不满,自家儿子平日里可不是这种好惹是生非的小痞子模样啊,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就与人横眉瞪眼地挑衅……于是她扭头斥道:“小风,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啊。”
“那家伙直勾勾地看丽飞和海菲,明显没安好心,所以我得警告他一下。”
苏淳风理直气壮地说道。
“哦,这样啊。”
陈秀兰释然。
张开达和徐香心头原本因为刚才苏淳风的言行,从而对他生出的些许不满之意,也随即烟消云散。
小伙子很勇敢,不错!
而此时的苏淳风却在心里暗暗惊讶着。他刚才是故意瞪视那名青年并发出挑衅的,目的,是为了认真地观察对方的眼睛,并感应对方身体上流露出的那一丝明显被刻意掩饰过的术法气息,同时又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现在,他已然能够肯定——这家伙,果然是靠术法来催生出的强悍战斗力。
所以,他十有八九就是陈典。
而今晚上施术收集恶虎戾气的术士,和在金州县第一高中学校女生宿舍楼后施术的混账术士为同一人的可能性,也愈发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