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我们与时间之间的一场较量。筹码是耐心和勇气,奖品是未来。等待是一种考验。即使现在的我们拼尽全力,也需等待时间的决断,一分一秒,一步一阶。等待的不可知性是残酷的也是魅力所在。无论希望还是失望,终究,我们要将现在的自己和未来的自己交换。
“勤学如春起之苗,不见其增日有所长,辍学如磨刀之石,不尽其损日有所亏”
是对学业的等待。我们在等待中燃烧着自己,锻造着自己。
“居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是对恋人的等待。我们在等待中拼砌着美好,培植着温暖,斑斓着年华。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是对重逢的等待。等待让我们在颠沛流离中领略了生命的丰厚,在伤感中学会了成长。
没有人能够评价等待的价值,即使已经身处未来。只不过,因为等待,才有了希望,人生才有了意义。也因为等待,我们此时的生活才变成了诗。
当剑光醒来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一些小期待。这一世能不能做人啊?按照进化论人属于高级动物。所以如果要经历6次轮回的话,人应该排在最后。窗外的雨很大,白茫茫一片,天与地连在一起,那些模糊又残缺的楼宇片段给人一种怪异的仿佛颠倒的错觉。
“”
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
剑光伸了个懒腰。突然,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人。懒腰瞬间僵住,画面瞬间定格。我是人?!我回来了。不对,这才第三世。小孩子数学不好还是良心现。不、不、这两种情况都不可能。“我是谁?我在那里?我要去哪里?”
这个哲学命题再一次折磨他。前几次的轮回他只能活一天,大概是赶时间脱胎吧。这一次大概也不会例外。那么我将这样死去?剑光第一次对死产生了恐惧。环顾四周,是一间高档的宾馆房间,隐约间他记起自己是来听课的,同时,为了验证自己的一个梦境:一座立交桥下的甬道旁边有一个农贸市场。他和毛毛(那个矮胖子居然是毛毛,如果不是那件他亲手买的红色绣花风衣几乎认不出)拌了两句嘴后,闷闷不乐地走进市场,没有什么想买的,也没心思买,敷衍着商家的搭讪后,他径直从市场的南门走出,南门在西南角,是一个不起眼的木门,破旧不堪,上面的绿漆早已斑驳露出暗黄色的木质。门右手边沿着门帮有三条裸露的电缆线同样斑驳而肮脏。梦境到此戛然而止。梦里的剑光知道梦中的场景是广州可是他从未到过广州。为何梦境如此真实,它暗示着什么?这个梦境反反复复地在出现了多次。剑光史总不明所以。这次有机会广州就探究一下吧。剑光回忆着,昨天他吃过午饭去了小蛮腰和南京路游玩,晚饭后,在园区里闲逛时突然现旅店居然有个隐蔽的北门。走出北门的一刹那他惊呆了。梦中的立交桥赫然立在那里。震惊了一会儿后。他径直走向农贸市场,进了农贸市场,又径直走向南门。与梦中的一模一样。甚至门上油漆破损的形状。好像缺点什么?毛毛!现在他是一个人来的。他没有如梦中那样和毛毛吵架。他和毛毛怎么了?他突然不敢想下去。分手了?离婚了?每一个字眼都扎得他心痛。“我在这个世界里只能活一天,想那么多干嘛!“他宽慰自己却又忍不住想下去。霍然起身,看到镜子里英俊的自己鬓角已经有了白。忽然想起毛毛那件红色绣花风衣,那是他十年前给她买的吧。而她仍然穿着。心中突然恨自己的平庸,多少年过去了,他没有给毛毛富足的生活。“一天,一天我能为毛毛做些什么?”
当他这样想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旅游公司的人通知他下楼因为他订了港澳一日游。“澳门!赌城!”
剑光心中突然有了暴富的想法。
在罗湖口岸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他踏上传说中的自由之地。拥挤的人流中,一个傻了吧唧的老太太一直跟在剑光身后,时不时地用手扒拉扒拉地不断撞到他的后背和屁股。开始剑光见她老墨卡吃眼的,估计是年轻时抢座抢惯了,一站排手就乱划拉。所以没理她。后来实在忍不住了说:“你着急,你到前面。”
她傻傻地笑,不说话,仍然跟在剑光身后。等到车上,她又坐在剑光的前排。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的椅子总是向后仰下来,压到剑光的腿上,而且椅子后面有两个L形的铁板,恰好切在的膝盖上,其中一个还坏掉了,变锯齿状。疼啊。剑光不得不提醒她,可是她似乎记不住,溜达一圈回来又开始折磨剑光。从黄大仙景点回来,她似乎很累了,椅子仰的幅度很大,几乎是躺着。尽管剑光看到她已经昏昏欲睡还是毫不客气地大力将椅子退回去。她猛然惊醒。茫然地,讪讪地堆积脸上皱纹,想笑,但样子丑死了。“这么大岁数还出来嘚瑟个啥,讨人嫌。”
剑光嘟囔。这时,旁边一个中年妇女霍然站起,气愤地用手语指责剑光不关心阿婆。剑光无言以对。因为看不懂她在说什么。只知道她在骂,也明白前面的老太太为何一直不吭声。她们是一伙的,也是聋哑人。那女人怨恨歹毒眼神和疯狂的指天咒地令剑光本已抱憾的心不寒而栗。这时,旁边她的丈夫站起来用手语安慰妻子并替剑光开脱。好一会儿,妻子才阴森森地瞪了剑光一眼,坐下。剑光突然有不祥的预感。躲不开的命运还是来了。却没注意一个小孩子同样用阴森的目光看着他。
剑光暗想:在之后的行程中我一定要设法避开聋哑夫妻和老太,也许他们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克星。下一站海洋公园。下车后,剑光现自己多虑了,因为人太多了,同行的聋哑群团瞬间就被淹没。不禁为自己的杯弓蛇影好笑,同时原本沉闷的心情也开朗起来,兴趣昂然在各种水族馆里游荡,不停地拍照。在上山的小火车上一个个子高高的,撅着嘴和爸爸撒娇的小女孩令他如果自己有个女儿该有多好。海洋剧场的海豚表演很精彩,可惜手机的电量被挥霍光了,没有留下影像。散场后,剑光来到海豚池,一只海豚地游到面前,低声鸣叫着,神态乖巧亲昵。仿佛在述说心事。那景象神秘又动人心魄。剑光将头抵在彼此间的玻璃板上,眼睛紧盯着她,集中精神努力把这神奇而美妙的一刻留在自己的脑海里。这时他现:与之四目相对的海豚目光离散起来,同时鸣声哀婉低回。怎么了?她要死了吗?剑光惊恐起来。突然,他看到海豚头顶的气口处封着一片树脂条,看不清大小仅在右侧露出窄窄的一角,原来它被垃圾窒息,来求救的。“怎么办?”
剑光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恰在这时,风池穴突然被人按住,同时百会穴被重重打了一掌。瞬间昏厥。醒来时,剑光胸闷欲裂,浑身栗抖不止。模糊的目光中一个小孩站在对面的玻璃板外狞笑。“他是谁?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她,想起来了,他和那对哑巴夫妻是一起的”
。这时,小孩的嘴角浮起一个微笑。轻声说了一句话,让剑光不寒而栗。是的,他隔着密封的隔板听不到声音,但那句话清清楚楚的传到剑光的脑海里:这一世你不应该为人,是我搞错了。所以及时改正。什么意思?剑光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在海豚池里。“怎么?我变成了那只海豚!哦,刚才在大惊失色的档口被人用按桥中用于启拨垂死之人的“离魂错”
手法打得心神出窍,恰好对面的海豚也在生死关头,所以彼此的心神生互换。小男孩在借此惩罚我对老人的不敬。可是因为心神留痕的时间较长所以互换后的情景非常美妙,我能够感受到彼此身体里游离着的两个不同心神,也就感受着不同的平生体验。那个小孩是谁?“这时,剑光突然窒息,想起那个封住气口的树脂条在气口的右侧。所以用尽最后的力气侧过身子,将气口右侧对着玻璃板撞去。当体从空中下坠时,剑光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心中暗想:如果子夜来临,心神化为魂魄藏于肝,肺。那么心神会不会自动归位?只能做8小时的海豚,也不错啊。”
诶哇,不好。海豚的智商只有8岁孩子那样多,如果那个恶毒的哑巴老太趁机骚扰我人类的身体本尊岂不是轻而易举。正在剑光忐忑不安时,一种莫名的兴奋突然充盈的全身,准确的说是海豚的全身。因为他听到了熟悉的哨声,不会游泳的剑光居然飞快地向舞台游去,轻盈曼妙的感觉像在飞翔。爽啊!演出开始了。冲出闸口的一瞬间,剑光看到了她。一个古铜色肌肤,马尾辫,穿黄绿色连体紧身衣,脸上洋溢着纯真和亲切笑容的女孩_沈可。剑光兴奋地用尾巴击打海水,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轻灵灵的一个转身后又穿入水底。在水中展露自己洁白的腹部欢快地游动,这是爱的暗示。终于剑光游到沈可身边,她高兴地将奖赏扔给他,并抚摸着他的头在唇上温柔一吻,“哇,我的初吻!”
剑光再次腾空而起,空中旋转72o度。顿时,掌声响成一片。在休息池里剑光余兴不减仍然一圈一圈游玩。如果这是惩罚,那么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而此时拥有剑光身体的海豚确实在赌场里经受着暴风雨般的洗礼。赌场因为他几乎沸腾了。他一直在赢,入场的一百港币已经变成12oo万。而他又一次全押。这时,在中环,兰桂坊容仁里25号。松山组的大佬正在大雷霆。这家赌场是他开的。
“小二,去查这个东北人是什么来路。”
“刚入境,国企普通职员。此前没有任何交易记录。”
“如果他不是老千,那他的运气未免太好了吧。”
“也许是人品爆。”
“去你妈的,神经病啊你。去找风水师来。”
“已经来了,验算了很久,不过好像遇到了难题。”
“什么意思?”
“大师说今天他有灭顶之灾。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放屁,老子快丢掉1个亿,你却说不应该,叫他进来。另外给东北人换个好一点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