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方镜虽然没有理会那日公孙潇潇在承天阁闹事,但身在宫中也是能够听到不少的流言蜚语,仅仅是从苏苏口中所听到的就足足能让人心中不悦。不过她还是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于她而言,只要不伤及自身,也不必计较。况且这深宫之中,没有站稳脚跟之人,或是未能服众之人,面对这些也只能有心无力,不能妄动,以免达到别人的目的丢了小命。
抄完朝政记注的月方镜将簿籍送到书案的李庸处,看到他正十分专注地在研究着书籍,虽不愿意打扰他,可在转身之时见到他在宣纸之上所抄出来的药方,便秀眉一蹙,盯着那药方半响,嘀咕一句。
“这个只能起一时作用啊…”
话落转身欲将离开之际,身旁的李庸突然叫住她。
“等等。”
李庸叫停住了月方镜,手中握着的毛笔停顿下来,“你方才所言可属实?”
她转身看回去那书案上的宣纸所写,确认清楚便更加肯定地点头,“回大人,这药方虽说是可以解毒,但并非万全之策,看样子大人是还没找到症状所在,没有对症下药吧。”
只见李庸微微凹陷的眼眸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撇过头放下手中的毛笔,合上桌上的书籍,深叹一口气。
“确实如此,老夫在这承天阁大半生,识书不少,对病者也只能做到普通的望闻问切,若真的要解毒,怕是只有药家之人在世。”
看到李庸无奈的模样,她虽不明所指,可心中却想知道此人所中之毒。
“大人,不知您所解何人之毒?又可知此人中了什么毒?”
李庸起身,将书案上的几本药书捧起,走去那些高大的书架之中,月方镜一同尾随身旁。
“当今圣上。至于是什么毒,老夫才学疏浅。唉…”
话出,月方镜大惊,“何人竟想毒害圣上?”
“无论是谁,皆死。”
看大人模样怕是对下毒之人仍找到头绪,面前之人才会出此之策。月方镜腹诽道。如若这般,想必肯定是皇帝身旁亲近之人。
“不知大人可否告知弟子,您何时知道皇上中毒?”
月方镜问道。
李庸放好手中的书籍,转身在这书架之中走动,“比老夫所现之时许是还要早,皇上不时会与老夫博弈。那日正欢快畅谈之际皇上无意轻咳几声,仅仅只是轻咳几声便见皇上取出黄巾捂嘴吐血…”
还未待李庸说完,月方镜接着问住,“可见黑血?”
李庸“嗯”
了一声,她便继续说道“大人,此事不妙,皇上如今怕是中毒深至肺腑当中。恕弟子直言,大人方才的药方怕是起不了任何作用。”
本游走在这书架之间的李庸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眉头紧缩眼瞳因震恐而放大,苍白的唇微微抖动,凝视着月方镜思量片刻,却还是摇摇头转过身深深叹气。
“不能,老夫不能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