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雪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这才凑近神神秘秘地说道:“小姐,婢子听说大少爷杖责了二少爷,打了二十个板子,二少爷现在还卧床不起呢……”
初莲手一顿,无奈地说道:“二哥不学无术,这么大个人了还整天做些败坏门楣的事……大哥早该好好管教他了。不过,这次又是犯了什么事?”
“奴婢听说是为了新夫人的事……二少爷对新夫人出言不逊,举止不符合礼数惹恼了大少爷,这才责罚于他。”
初莲微怔,哥哥当真这么在乎这位新嫂嫂,竟然冲冠一怒只为红颜?从前二哥做了许许多多的坏事,大哥也只是训斥,从未让他遭受皮肉之苦……今儿是怎么了?初莲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大哥了。
“小姐,小姐……先喝药吧,凉了再喝就伤胃了。”
赛雪在一旁轻轻唤道。
初莲食不知味地灌下汤药,犹豫了好久才对赛雪说道:“罢了,随我去吉祥居一趟,我去看看二哥和娘。”
赛雪担忧着她的身体本想劝阻,见她去意己决,只得作罢。
自己这位二哥虽然与自己不亲近,究竟是自己的嫡亲哥哥,血浓于水。二哥卧床不起,做妹妹的理应去探望,更何况自己也有许多日子没见到娘亲了。这样想着,她便由赛雪搀扶着,往吉祥居方向去了。
吉祥居内早已是一片人仰马翻的场景。沈睿言老早就醒了,正趴在床上大发雷霆。一会儿嫌上药的大夫手太重,一会儿又摔了汤碗,原因是汤药太苦,总之是一刻也不得安宁。小厮丫头们一个个的都被撵了出去,房间里只有孟氏一边抹眼泪一边好言劝慰,孟蕙兰在一旁表哥长表哥短地直叫唤。
初莲踏进吉祥居,就见屋内一片狼藉,摔碎的瓷片随处可见。正想着人收拾,那头孟氏瞧见她早就从床榻上站了起来,柳眉倒竖,指着她就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还有脸回来!怎么,看到你二哥被沈睿之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打成这样,心里很高兴吧。现在回来,我这不欢迎你,给我滚出去!”
孟氏一直不喜这个女儿,病怏怏的,嘴又不甜,跟谁都冷冰冰的。最让她窝火的是原本应是同一阵营的女儿竟然跟沈睿之和沈初华那两个小贱人走得最近,屡屡破坏她的计划。今儿好不容易撞在她的气头上,活该被骂。
初莲早已习惯母亲这样对自己,当下低叹一口气,说道:“母亲这又是何苦。前些日子女儿病得厉害,好容易今儿好了些,匆匆就来看看二哥,并无半点恶意……母亲若是不高兴看到我,女儿走就是了,何必发那么大火,恁的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那孟蕙兰惯会察言观色,冷眼瞧着孟氏厌恶女儿,便也装腔作势地阴阳怪气道:“我说表妹,不是姐姐说你,这做人啊还是要表里如一……可别在背后做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勾当。”
初莲听了她的话,身子气得发抖,怒极反笑,“表姐这话妹妹听不懂,表姐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吵死啦!”
床榻上的沈睿言猛地一捶床铺,不耐烦的开口叫道,“娘,二妹也老大不小了,找个日子赶快把她嫁掉!吵吵嚷嚷的看见她本少爷就心烦!一天到晚生病,晦气得要命!”
他冷冷地说完,便将头扭了过去,似是再也不想看见她。
初莲死命地咬着唇,指甲狠狠掐进肉里也不觉得疼,比之心上的痛,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孟氏厌恶地扫了一眼女儿,忙俯下身好言哄劝儿子。余光瞧见初莲只是呆着不动,心头火又起,扯着嗓门训斥:“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没瞧见言儿不愿意见到你吗?没眼力的东西,还不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