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调来能识字的人就是,一天就给我查出来!”
“启禀将军,我们白掸的文字与中原文字不同,朝廷的读书人是看不懂的。再者说,我们一共十五个家支,加起来也就四五百本手札。我们白掸的男子,只要家里略过的,长大了都要到庙中学习几年经文。此刻别说四五百人,就是一千个识字的族人还是找得出的。只是最多四五百本手札,要不了那么多人罢了。”
弈桢不假思索道:“那岂不容易,先把你们那手札编了册码与页码,拆开成单页,把所有识字之人都招来找。我只给你们半日!”
老者听他这么一说,气息一窒,那可是历代巫女和祭祀的珍贵手札啊,就这么说拆就拆了。又不敢反驳,只是嗫嚅着不肯接话。
弈桢垂了眼皮道:“谁第一个找出,免死所在家支,找出最多的,家支同样尽数免死,赏赐另计。其余的按照找出数量的多寡来算,第二名免死九成,第三名八成。从第十一名开始,就与勒莫所在家支一样,不必留着了。”
众人这才想起他弈阎王的名声,若不是为了天龙血一事,只怕白掸从此灭族为长公主殉葬了。听他说了规矩,众人哪里还稳得住,一叠声的打发人去取手札,至于逃跑是不必想的,各家支最重要的族人都被包围在此,哪里还逃得出去。
不多时,编好页码的书册堆成一座小山,识字的白掸人小跑着取书页看书页,生怕漏掉一个字。
弈桢心中稍微一喜,他之所以要趁白掸族人聚集一堂的时候发难,就是为了要有此收效。因他几乎没有时间在此停留,只能在人最多的时候速战速决。至于为此要用什么雷霆手段,那都是在所不计的了。
忽而有人欣喜的高呼“找到了!找到了!”
那人手举着一页书飞奔到弈桢面前,周遭的人都报以艳羡的目光。弈桢不识得白掸文字,示意玉罕上前观看。玉罕上前接过书页,那人赶紧指点书页的末尾:“玉罕姑娘,您看这里。”
玉罕轻轻念出声:“天龙血可破一切降术,龙血难得,须得。。。。。。”
她停了下来:“这是第一百三十五册,第六十八页,须得找出第六十九页,甚至相邻的七十页来。”
也不等一阵发话,两人到了场中把话一传,一个人欣喜的高喊:“在这里!”
。
书页被传上来,弈桢喜得声音都有些不稳:“快念!”
玉罕赶紧念那书页的起头:“按此法,可用龙血制成九转真龙丹。”
她骇然抬头,惊恐的说到:“这不对!接不上!”
她看看页册,确实是刚刚新鲜编上的六十九页,可与六十八页间的文字明显缺了一大段内容,缺少的正是所谓九转真龙丹的制法。
她心底一股寒气涌上来,这是什么人悄悄偷走了这页书册。弈桢怒气冲天,当机立断:“这本手札刚刚都经了哪些人的手,押上来!”
几个人被押了上来,有家庙里的庙祝祭祀,有取书的小仆冒,有编页的书记。人人都说自己冤枉,一时间也分辨不清。
忽然场内又有人捧了书页来报:“这里有提到,但是内容被人刻意涂了!”
玉罕接过来仔细一看,手抖的连轻飘飘的书页都拿不住:“将军,必定有人诚心抹去天龙之血的获得方法。这页手札上,只留了天龙之血四个字,和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其他的真正重要的文字,都被涂去了。看这墨迹,至少已经有好几年了!”
弈桢就她的手一看,果然被涂了好些句子,墨迹也是陈的。脸色不由得灰败下去,握□□的手捏得发白。
他仍旧等到所有书页看完,不过一个半时辰而已。中间又有三人人陆续捧了书页来报,无非还是被撕了或者涂抹了真正的内容。
玉罕神情绝望:“什么人要亡我部族!”
弈桢并没有这个疑问,他已经知道是谁捣鼓了。书页上留下的“天龙之血”
四个字,肯定是阿日斯兰留下来给自己做证据的。
阿日斯兰所以要派人指明下降的人是陆仁佳,又送药给自己两月时间,是要让自己亲自看到这种
种证据。证明他阿日斯兰确实是有前世关于嘉楠中了降头术的记忆,也知道正确的解法,并且还让自己看到,真正的解法已经被他毁去,自己要救嘉楠免于被封闭发疯的命运,只能求助于他!
所以当年他放过了陆仁佳父女,没有再追杀给嘉楠报仇,无非是给自己留下证人罢了。
弈桢拨转马头,此地已经没有必要在耽搁了,阿日斯兰多年布局,不会再给他人有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