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苏军突然袭击?”
“别瞎说,这黑灯瞎火的在户外连自个脚丫子都看不见,怎么袭击?”
“你傻啊,人家苏军有大灯!”
“行了,别他妈瞎贫了,你们丫不冷啊,我牙床子都要冻掉了。”
。。。。。。
真冷啊!呼出的白气直接变成冰雾,王娇嘴唇冻得发抖,忍不住缩缩脖子。糟了!忘带围巾和手套了!想冲回宿舍去拿,却听指导员又吹一声哨,喊道:“各班清点人数。”
完了。。。。。。王娇脑袋嗡的一下,表情悲催。
清单完人数,指导员把手电筒发给排长和各班班长,然后一个连按照男生班在前,女生班在后,向茫茫夜色中跑去。
指导员一直没说为啥紧急集合,大家跑步时心里难免忐忑,有几个胆小的女生还吓哭了。
“我们会不会死啊。”
“别瞎说。”
“可如果打仗就是会死人的。”
李永玲也特别害怕。春节时,她终于联系上远在贵州插队的姐姐,“以前不怕死,是因为觉得自己跟孤儿没啥区别。死又怎么样,不死又怎样,谁还能为我掉眼泪?可现在不同了,姐姐还在,我还有亲人,姐姐在信里说,不论多苦,我们都要好好活着,然后等待团聚的那天。而且,我们还要一起去找爸妈。”
“阿娇,你说是不是真要去打仗?”
“不会的。”
王娇心想,若是打仗现在肯定能听到炮火声,退一万步讲,他们这帮知青就跟民兵差不多,虽然平日里也练习射击,但技术差得很,连手榴弹都不会扔。此刻又没背□□,去哪儿打仗也不能不带家伙啊,估计就是普通的练习。
大部队一直向前跑,跑进了一片白桦林。
树林子里常年晒不到太阳,凌晨更是阴冷的要命。风拽到冻僵的脸上已感觉不到疼痛,王娇的手虽然塞在袖子里,却依然冻得无法伸直,弯曲的,像是鸡爪子。在这样极端寒冷的天气,若有一个地方没做好保暖,那就像渔网破了一个洞,寒冷迅速扩散,冻僵的面积越来越大。
慢慢的,王娇感到四肢僵硬,步子越来越小,仿佛灌了几百斤铅。林子里积雪深,有的几乎漫过膝盖。
“阿娇,你咋啦?”
李永玲忽然发现王娇越跑越慢,她们班在最后,往回看漆黑一片。
“没,没事。”
“是不是大姨妈来了?平日里你可比我跑得快。”
王娇虚弱地笑一下,肺快要冻住,实在说不话,她想,再这么无休止的跑下去自己就要回广西找大姨妈了。
过了一会儿,队伍终于跑出树林。王娇以及失去了方向,这是哪啊?还要跑多久?身旁,李永玲回头看了一眼,没有树林遮挡,借着清亮的月光终于看清王娇“单薄”
的装扮。“阿娇,你围巾那?”
“没,没……”
后面的字实在说不来,嘴唇抖得厉害。会不会死在这里?
“张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