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湍急的河流因为河道里面的巨石阻挡而形成了并不高的落差,清澈的河水拍打在这些石头上,溅起一片晶莹的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细碎而闪烁的微光,让人恍然置身于骄阳夏日。
良好的光照促进万物生长和活动,今日的捕鱼台就格外的热闹。
“好多鸭子!”
郑悦惊呼。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野鸭占据了这得天独厚的美食天堂。
鱼鳞翻飞,野鸭成群,因为数量太多,一时竟分不清是鸭子叼鱼还是鱼打鸭子,场面甚为混乱且震撼。
三个两脚兽被眼前这幕震在了原地,一时不知该不该过去。
云澜则是更为惊讶一些,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前几日这里荒凉的景象。
难道是儿子教的太好,这几日真的没来撵鸭子才让这些鸭子以为这里安全了?
“愣着干什么,抢鱼啊!”
郑悦率先冲了过去,惊起一片粗哑难听的嘎嘎声。
人类的闯入让野鸭的团建自助餐被迫终止,跳水的跳水,扑扇着翅膀往草丛里飞的飞,几息之间便跑没了影儿。
郑悦看着木台子上被吃得残七残八的鱼气得直跺脚,“这帮麻赖货,专挑鱼肚子吃,你们看看,这好好的鱼全给祸害了。要是再来偷吃鱼,我非得抓着好好……”
说到这里郑悦愣住了,对啊,野鸭子也可以抓了吃啊!
郑悦一拍大腿,刚才光顾着心疼鱼了,放跑了那么多的野味啊!
云澜和覃迎春见郑悦这副模样哪里还不明白这人是反应过来了,全都笑弯了腰。
“哈哈哈,嫂嫂,你刚刚可太有意思了,”
云澜笑得太大声,甚至都有了哈哈哈的回音传回来,一双眼睛也因为笑意似浸了水一般剔透莹亮,“别担心,等我离开了这儿,那些鸭子还会回来的,到时候再抓也不迟。”
别云澜两人笑得红了脸,郑悦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便闷头开始捡木台子上新跳上来的鱼,嘴巴嗫嚅两下,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云澜也知这会儿郑悦脸皮儿薄,再笑下去嫂嫂该恼了,便也跟着捡鱼。
……
三个人一共捡了十多条鱼,装了有大半盆。覃迎春留在河边负责杀鱼,云澜和郑悦则是提着水桶往家里打水。
“澜哥儿,这儿河边儿好多水芹菜啊。”
覃迎春在下游杀鱼,郑悦便和云澜到了上游来打水,这边云澜也来的少,准确来说他在河边活动的范围仅限于捕鱼台、滩涂那一片。
所以当郑悦扒拉开杂草,给他看水边那一片翠绿时,他自己也是相当惊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竟是没有让我现。”
“好水嫩,你也闻闻看,是不是有股特别的香味。”
郑悦拔了一根水芹菜,掐断根部,拿着断面给云澜闻。
入鼻是一股混着水汽的特殊清香味,只是闻着云澜便能想象出其脆嫩多汁的口感。野生水芹菜根茎细长,叶子也是小巧玲珑的,这会儿不是水芹生长的好时节,所以手里的水芹菜看着格外纤细较小。
在他研究这水芹菜和普通的芹菜有什么不同的时候,另一头的郑悦已经采了一大把,看着自家嫂嫂的注意力全都在水芹菜上,采着采着离小河越来越近,他不得不出声提醒:“嫂嫂,你小心点,河边的地可滑呢。”
“晓得了,”
郑悦采了两大捆,用草茎捆了丢给云澜,“先摘这么多,今天中午够吃了。”
几个来回,家里的水缸渐满,另一头的覃迎春也将一大盆鱼全部处理好了。
云、方两家的柴火要比别家用的快些,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两家吃的水都是烧过的凉白开。
两口灶同时烧水,煮沸的水再盛出来放凉,也是没见过村子里有哪户人家会这么闲着没事干了。
起初刚到方家的覃迎春也不太理解,直到看见煮沸冷却沉淀过后的水底那一大层白色的杂质,心中的疑问便自然而然地解开了。
村子里都是大锅大灶,烧个水费不了多少功夫,顶多就是要多烧点柴火,习惯过后也就不觉得麻烦了。
烧火做饭的事情依旧是被郑悦和覃迎春包揽了,云澜勉强被安排了一个蒸馒头的活计,就用后院的那口灶。
这个活儿实在是没什么难度,他便回里屋取了纸笔坐在灶口旁边描花。
辛辛苦苦做的染泥,等下了山就去镇上买些生布来染色看看,他主要想要尝试的是豆染,这种染法需要提前做好图样的模板。
米白色的纸张有着手工艺品独特的韵味,细细的笔尖游走其上,沙沙沙的响声过后,留下一根根黑灰色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