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救他们的那名年轻男子将剑收入剑鞘之中,走过来蹲下身子,对祁墨州道:“这位兄台受了很重的伤,得赶紧救治。”
抬头看了一眼潘辰,那年青男子眼前一亮,先前太过混乱,倒是没注意到,这女子生的这般美貌,头上身上湿漉漉的,一双眼睛看着特别水润黑亮。
祁墨州将潘辰扶着站起来,柳氏看了看周围一片混乱,叹了口气,那年青男子见状,不禁说道:
“诸位既然遭到朝廷鹰犬的追杀,那便是在下的朋友和亲人,若是不嫌弃,请随我去雅房休息,也好给这位兄台疗伤。”
潘辰受到了惊吓,现在可没什么主见,看了看柳氏和祁墨州,祁墨州自然是没话说的,关键看柳氏,只见她左右看了看,经过这么凶险的一闹,如今船舱中的普通百姓肯定都害怕他们这些舞刀弄枪的人了,再去也不方便,这些人既然救了他们,那便不会害他们,扶着潘辰的胳膊,对那年轻男子说道:
“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如有打扰,还请见谅。”
年青男子看着像是豪爽之辈,对柳氏和潘辰他们比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就随那些义士门去到甲板的东头雅间处。一个抱孩子的妇人走出,脸上忧心忡忡的,看见浑身湿漉漉和满身是伤的祁墨州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将孩子交给了身旁的婆子,上前对潘辰说道:
“原来是你们啊。”
潘辰抬头看了看她,不正是白天和她在甲板上说话的那个带孩子的妇人嘛。牵动了下嘴角,虚弱的说道:“多谢夫人和相公相救。”
那小妇人赶忙摇手:“不用客气,路见不平罢了。我相公是性情中人,最看不惯恃强凌弱了。”
那年轻男子从旁解释:“不是恃强凌弱,你知道想要杀他们的是些什么人吗?我瞧着那打扮,十有八、九像是朝廷的鹰犬,如今祁氏当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看见一回朝廷鹰犬,我就杀一回!”
那男子话音刚落,屋子里其他人就跟着附和,潘辰被扶着坐在了临近窗边的太师椅上,这才感觉有些不太对,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天地会的那些人似乎也是这么说的,而他们既然称朝廷暗卫为鹰犬,那就说明,他们要么是遭受朝廷迫害的侠客,要么就很可能是反朝廷组织了。
潘辰此刻的感觉那可真不是一个‘尴尬’可以形容的。尤其是当他往旁边面无表情的祁墨州看去之后……咳咳,要是他们知道,现在坐在他们面前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就是他们反朝廷的祸首皇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只可惜,祁墨州现在是次体人格,要是他主体人格出现的话,发现自己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居然待在一群反贼中间,那感觉应该也挺酸爽的吧。
“来来来,随我进来换衣裳,我让人泡了些姜茶,娘子先喝一些,郎君身上的伤,我再让人替他包扎。”
那妇人很是热情,将潘辰带到了她的房间内,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给她替换,潘辰谢了又谢之后,终于将身上的湿衣服换过,那妇人又替潘辰递来了一杯姜茶,潘辰接过去喝了几口,果然感觉身上热乎了许多。
“我叫旺春,夫家姓宁,娘子贵姓啊?”
那小妇人对潘辰热情的问道,潘辰喝茶的动作稍微顿了顿,小声回道:“我姓潘,在家行七。夫家……”
姓祁这个话,潘辰可真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啊。
见潘辰有些犹豫,那小妇人一听就笑了起来:“哦哦,原来那位是入赘你家的?”
潘辰抬头一愣,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说,那小妇人见潘辰脸上露出不解,不禁抿唇笑道:“嘻嘻,哪有出嫁的女儿,婚后还说自己娘家姓的?”
潘辰简直要给她的这个解释拍手了,就连她都没有想到还可以这么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然后就低头继续喝姜茶了,小妇人见她这样,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入赘女婿不光彩,不好意思是正常的。
潘辰把一杯姜茶喝下肚,身上就暖烘烘起来,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潘辰和旺春对视一眼,潘辰猛地站起来就往房外去了,就看见祁墨州阴沉着脸,要往潘辰先前所入的房间方向来,身后有个老大夫手里拿着绷条,那位救他们的宁相公看见潘辰出来,过来说道:
“我让大夫给他疗伤,他不肯,一个劲儿的要找你。”
潘辰不好意思的对宁相公福了福身子,然后走到那老大夫身边,接过老大夫手上的东西,拉着祁墨州坐到椅子上去,祁墨州看见潘辰安然无恙,便也就安静下来了,潘辰将他的上衣除了,然后用热水给他擦洗伤口,期间旺春似乎将她和祁墨州的‘入赘’关系告诉了宁相公,宁相公也表示理解,坐在祁墨州身边的椅子上,对他们说道:
“在下姓宁,名玉绡,常年混迹江湖中,这位兄台身手极其了得,不知是不是某位江湖义士?”
祁墨州在听到那个名字之后,就猛地一动,潘辰吓了一跳,赶忙凑过去吹了吹:“是不是弄疼你了?”
然后才回过头对宁玉绡道:“不好意思,我夫君从前是我家的护院,入赘到我家做了上门女婿,并不是什么江湖中有名的义士,再加上他天生不喜多言,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宁相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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