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辈分,其实萧泠音应当唤谢无度一声表哥。但她与谢慈一向不对付,而谢无度总是偏帮谢慈,因此萧泠音连带着也不喜欢谢无度,自然从不叫他表哥,只在某些必要的场合才会叫一声。
谢迎幸也终于回过神来:“怎么了,四表姐?”
萧泠音一见到谢无度,便想起谢慈,一想到谢慈,便想到现在她还在马场洗马的狼狈之事,当下心情有些不佳,摇了摇头,便起身往回走。
萧泠音一向是她们的中心,见她起身,余下几人自然也跟着站起身来。
谢迎幸微微垂眸,她方才在看谢无度,谢无度似乎在看萧羽风。谢迎幸猜得到萧羽风如今变成这样,并非萧泠音所说的老天有眼,而是谢无度一手促成。
某种程度上来说,谢无度与她是同一类人,不是么?
或许这便是骨血带来的相似与牵绊,既然如此,谢无度更应该亲近她,而非谢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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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羽风被宫人们押着带回自己的寝殿,宫人们实在招架不住,一面派人去禀皇后,一面暂时将萧羽风锁在寝殿之中。
谢无度本是要出宫,忽地脚步一顿,对送他出宫的小内侍道:“本王腰间的玉佩不见了,应当是掉在方才来时之路上,劳烦公公替我去寻一寻,本王便在此等候公公。”
那小内侍是在勤政殿伺候的,将弘景帝对谢无度的看重都看在眼里,能为谢无度做事,是他的福气,他眼前一亮,当即应下:“奴才马上去,请武宁王稍等片刻。”
谢无度微颔首,嗯了声,目送小内侍匆匆而去。
待人走后,谢无度眸色即刻转做阴森,如黑云遮山。
从此处甬道至萧羽风的寝殿,来回只需一刻钟。谢无度避过寝殿中看守的宫人们,出现在寝殿之内。那些宫人们被萧羽风搞得精疲力尽,此刻正在休息,也正懈怠,不会太过认真。
萧羽风被关寝殿之中,很是不悦,他抓着门尝试打开,发现打不开,有些狂躁。他试了几次,都没用,最后在地上坐下耍赖,啼哭不止。
眼前出现一双黑底金线绣鹤的锦靴,萧羽风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男人,新奇不已。萧羽风冲着谢无度傻笑,谢无度看着他这副样子,只是摇头冷笑。
外面守着的宫女正是方才被萧羽风骑在身上耸动的,她如此狼狈的一幕被这么多人瞧见,心内十分怨恨萧羽风。听着萧羽风的啼哭,更不想管他,甚至觉得他还有脸哭?
不知过了多久,寝殿之内的那道啼哭声停了下来,再无生息。
忽地有一阵清风吹来,夏日的风总是携着无尽的热意,吹拂在人肌肤上,惊起阵阵鸡皮疙瘩。宫女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个不好的念头,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急忙打开门,没看见二皇子。再往里走,终于看见了二皇子,他躺在地上,口吐白沫,面容狰狞抽搐。
宫女吓得跌坐在地,迟滞地发出一声尖叫,“啊——”
皇后已经赶来,她的凤舆正停在宫殿门口,便听得宫女的一声惨叫,不由得有些不耐烦。这些日子,她也被自己的儿子搞得心力交瘁,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皇后下了凤舆,往里头赶,刚走到寝殿阶下,便听见他们急急忙忙地在喊:“二皇子出事了……”
她心中一惊,快步往前,拨开人群,冲进寝殿之间,果真见她的宝贝儿子已经咽了气,死状狰狞。
皇后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太医!”
霎时间整座宫殿的人都乱成一锅粥。
内侍仔细沿着武宁王方才经过的路来回找了两遍,都未曾找到他所说的玉佩,只好前来请罪:“还请武宁王恕罪。”
谢无度摇了摇头,没有怪罪他:“罢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玉佩。走吧。”
二人临走时,听见了乱糟糟的动静,谢无度问:“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内侍叹了声:“回禀王爷,似乎是二皇子宫中的动静。”
内侍常在宫中走动,自然也知道二皇子宫中总是如此鸡飞狗跳,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一次,是二皇子没了。
谢无度嗯了声,起身往甬道外走,上了出宫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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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后,正是用午膳的时辰。谢无度思及昨夜之事,今日没着人去请谢慈,他料想请了她也不会来,便自己简单用了些东西。
诚然如此,谢慈一整日都还沉浸在昨夜的情绪之中,魂不守舍的。她在自己寝间里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看看书,一会儿又去赏赏花,但无论做什么,兰时她们都看得明白她的心不在焉。
“小姐……”
谢慈恍然回神,“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