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云成源安排的话,读书人才是婚配正统人选。曾经的老邻居,江西解元汪奉云为最佳。
映桥微笑道︰“知道了,您吃菜罢,等年后应完春试再说,我随口一答应,您真中了进士,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不行,越想越生气,他干这叫什么事?!背着人家姑娘的父母,唆使与他私定终身。我、我恼了,我要……”
他恨恨的拍桌。
“您要去找他理论吗?”
映桥咬着筷子尖,一脸‘心痛’的看父亲︰“还是您想去告他?”
正戳中云成源的软肋,还真不能把季文烨怎么着,他脸一酸,郁闷的托腮低头生闷气。映桥便又是给爹捶背,又是给爹夹菜的,劝了好一会,云成源还是不肯吃。
映桥斜 父亲,将自己手里的筷子也一扔;“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父女僵持片刻,云成源妥协,把筷子摆到映桥面前,无奈的道︰“吃吧,吃吧,别为季文烨烦恼了。”
她并没有烦恼,烦恼的是她爹,等吃过了饭,映桥步伐轻快的上楼去了,云成源留在楼下的书房,纠结的坐立不安,满屋乱转。季文烨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了,欺负映桥年纪小不懂事,连哄带骗的诱拐良家女子。
他不待见季文烨,但凡是个读书人,谁能待见阉党和锦衣卫?!尤其还有个比季文烨好千百倍的汪奉云。
和云成源不同,映桥上楼后,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放在小腹上,想起和季文烨有过的肌肤之亲,脸上不禁一红,赶紧不好意思的抬手揉了揉脸。过了一会,她担心父亲,下楼偷偷看了眼,见父亲已经在桌前读书了,便放了心,又蹑手蹑脚的上楼去了。
之后的日子,映桥和文嫂准备年货,文嫂料理食材,她则扫屋剪窗花摆弄盆景,转眼就到了除夕。映桥心中隐隐有个期盼,就是季文烨能突然出现,和他们一起守岁。但转念一想,他得陪侯爷或者去鲁公公,应该不能过来陪她。
虽如此,心中仍有一份期待。可惜直到除夕夜过了,季文烨也没有出现,映桥莫名的失落。云成源心情却很好,终于又和女儿团聚过年了,叫张胜放了许多鞭炮,以表达自己欢快的心情。
守了岁,各自回房睡觉。映桥在心里嘀咕,他是不是办事不顺利,侯爷或者鲁公公不同意他的打算啊?她替他担心。
年初一早上,睡梦中的映桥听到楼下有人说话,她心道,莫不是季文烨来了?赶紧爬起穿了衣裳,洗了把脸,下楼见人。
走到楼梯拐角处,她能够清晰的听到来人说话声了。不过可惜的是,并非是季文烨。她便失落的放慢脚步,扶着楼梯打算回屋去。
“文嫂,你去喊映桥下来!”
“不必了,我坐一会就走了。况且有些话,她在场的话,说起来不方便。”
那人道。
映桥所占的位置,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听声音很是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她见过的男人有限,认识她的人除了父亲和季文烨,就是汪奉云了。难道是他?她坐在楼梯上,扒着栏杆听他们说话。
“奉云兄,听到江西解元是你,我一点不意外。如果不是你,才是怪事。”
云成源道︰“今年的春试,我看状元也是你的囊中之物。”
映桥一怔,果然是汪奉云,不知为何,她暗暗觉得事情不妙。
“一省的乡试考了个好名次而已。到了春试,要和全国的举人比试,那就难了。”
汪奉云谦虚的道︰“我爹怕我考不好,早早督促我来京,为春试做准备。”
云成源欲言又止︰“你这次回乡……族里的事都办妥了?若是不方便,当我没问。”
“都办妥了。祖父重新认我们了。我中了解元后,他老人家本已弥留,听到这个消息,竟然又能正常吃喝了。我也希望这次春试能考个好名次,叫他人家开心。”
云成源道︰“你一定没问题!”
这时汪奉云语气轻松起来,带着笑意︰“还有一桩事,我想和你商量。我祖父听闻我在京城的时候订了亲,便叫我考完春试,尽快带新孙媳妇回去见他。不知……你和云姑娘是何想法?”
映桥一惊,赶紧竖起耳朵听父亲如何拒绝。
没想到就听她爹高兴的道︰“太好了,就知道你没忘记这门婚事!不会辜负映桥!既然是老人家的意愿,那自然是越快越好。殿试结束后,就拜堂成亲吧,你高中又娶了映桥,可谓双喜临门。哈哈!”
哈哈什么啊哈哈。映桥对父亲的态度不满,她站起来,皱眉瞪向他们说话的方向。
“祖父大人说,在我寒微的时候,肯和我订亲的女子,定能和我同甘共苦,白首不离。再者,我们汪家的人不能因为富贵了就背信弃义,既定过亲,就不能反悔。”
汪奉云道︰“春试后的婚娶,虽然我长辈不在京城,但我祖父已经拜托工部的厉大人做证婚人,所以纵然在京城拜堂,礼仪不会欠缺,庄重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