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跟听了这话,还是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样的婚姻大事,如何能当儿戏呢?这……这不纯粹耍自己玩吗?
“恕奴才愚昧,奴才真的不明白,杨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这婚姻大事怎么能随便信口开河呢?这这……”
刘福根还想问下去,谢玉娇只摆摆手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一个连自己身死都不能掌控的人,做出的任何保证,无非就是一句戏言。二管家何必把一句戏言放在心上。”
刘福根原先还觉得有些纳闷,如今被谢玉娇这么一解释,到也觉得通透了几分,只郁闷道:“那杨公子岂不是耍我?亏我还把这事情藏着掖着这么多天,日夜难安的,我这找谁惹谁了?”
谢玉娇闻言,只笑了起来道:“他料定你不敢说,才故意让你说的,兴许他还料定了我不敢问。”
毕竟这种事情,若不是谢玉娇有着穿越女的脸皮和心态,还当真问不出口来,这样一来,这事情就成了无头公案。周天昊若是真的死了,刘福根只会庆幸自己没说;周天昊若侥幸活着,这事情自然另有后话。
☆、第0089章
谢玉娇原本怀着一腔的怒意责问刘福根,可如今细细分析了一下,忽然觉得那份怒意似乎消弭了不少。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她不明白,在这个只有冷兵器的时候,打仗究竟要怎么打?不就是活生生的肉搏吗?拿着无辜的性命,去铸就所谓的黄图霸业。
谢玉娇一想到这些,心中便多了几分叹息,周天昊走了,也许他说的对,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刘福根瞧着谢玉娇脸上的表情似乎淡然了几分,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只又把家里需要谢玉娇定夺的事情回了几项,便匆匆离去了。
征兵的事情告一段落,谢家难得也闲了下来。徐禹行自那日出门之后,便有两三天都没有回家,徐氏心里担忧,本想找了谢玉娇商量对策,有见谢玉娇这几日也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便也没有开口。
这日恰逢徐禹行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徐氏便想借机问一问这事情,还没开口,就听徐禹行先开口道:“听说北边又打了一次败仗,朝廷又在募兵了,这一回是直接强制的,但凡家中有三个男丁的,都要出一个人去前线,幸好我们谢家宅这次没耽误了,不然可就有的麻烦了。”
谢玉娇听了这话,心里暗暗郁闷,她这穿越的朝代历史上压根没学过,所以自然不知道这一仗到底能不能赢,可是谢玉娇也知道,那些少数民族的人个个骁勇善战,从能吃饭睡觉开始就会骑马,在马背上人人都是精英,哪里像他们大雍的百姓,不过就会挥锄头种地罢了。
徐氏听了这话,只蹙眉道:“这个鞑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从我们小时候就一直跟着大雍打,怎么就跟打不干净的一样,难不成他们有三头六臂的?”
徐禹行之前逃难的时候,也险些遇上鞑子的追兵,那些人阴狠手辣,对手无寸铁的大雍百姓照样能下得了杀手,让边境上的老百姓们闻风丧胆。那些经历徐禹行不再想提起,便是听一下,还觉得有些后怕。
“这一阵子又陆陆续续从北边搬迁了好些大户人家过来,我听说京城好几户人家,这一阵子都在金陵物色宅府了。”
徐禹行说着,只抬头看了谢玉娇一眼。前一阵他想出手两个宅院,价格也算适中,但谢玉娇觉得如今战况未名,还可以再等一阵子,或许还能卖出更好的价格来。
谢玉娇见徐禹行给自己递了眼色,顿时也明白了几分,如今谢家手上的宅院有十几处,若是等南迁的时候卖出去,那白花花的银子可就和滚雪球一样的送进们。可谢玉娇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却又害怕起了南迁。若真的有那么一天,那岂不是说明,去北边打仗的人都已经守不住,死了吗?
谢玉娇安坐下来,端着茶盏,轻叩杯盖,缓缓开口道:“舅舅,咱们先前屯的那几个宅院,若是有人要买,那就卖了吧。”
徐禹行原本还以为谢玉娇会拒绝,在他看来谢玉娇就是那种敢于铤而走险赚大钱的人,如今北边形势这般紧张,弄不好迁都都是有可能的,可这个时候,谢玉娇却肯卖了,这也着实让徐禹行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谢玉娇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我私下想了想,不管怎么,这要是北边能守住,才是最好的,我们既是大雍的百姓,自然不想看到生灵涂炭,不到万不得已,这国难财还是不发了吧。”
徐禹行一早就知道谢玉娇是有大智慧的人,且在生意这一行上头,分得清清楚楚,如今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真是让徐禹行敬佩不已。心道不愧是谢老爷教出来的姑娘,这般识大体又懂事务,更兼还带着一份爱国的情操。
“既然你也这么看,那我这几个月就把那些房子陆续出手吧。至于铺子,都是好的,就留着收租子好了,也算有个稳定的营生。”
徐禹行一时心情大好,连干了两碗茶。一旁的徐蕙如见了,只笑着道:“父亲就不能慢些喝茶吗?姑母难道还舍不得给你沏好茶吗?”
徐氏闻言,只笑着道:“这茶都是今年茶园新送来的,算不得好茶,不过就是新鲜些,喝着爽口。”
徐氏想问徐禹行那件事情,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个弟弟她一直拿他没办法,上回柳姨娘的事情弄成了那样,徐氏对禹行总觉得有几分歉意。
谢玉娇低垂着眉宇,抬眸瞧见徐氏那一脸干着急的模样,只开口道:“母亲,下个月老姨奶奶六十岁的生辰,母亲想好了怎么过吗?”
徐氏见闻,只忙道:“我还没想呢,虽不能大办,总也要摆一桌酒,稍微意思意思的,过两日我和你姑妈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