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刘彻的一声冷呵让卫子夫立刻闭了嘴,她瑟缩的蜷在榻角,瞪着一双惊慌的眼睛蓦然的看着忽然发怒的刘彻,她不明白刘彻为什么会生气,以往她在*时顺着天子的话取悦他时,他只会更加怜爱她,可是为什么今晚他会对她发怒呵斥呢,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是天子说梦到她站在梓树下,会有子嗣之息。
刘彻撑起身子,仰头闭眼调息着自己的呼吸,然后他起身整理了自己的外袍,看着卫子夫冷冷道:“今晚你就在这里歇息,朕还有事。”
“陛下……”
卫子夫看着昂首阔步带着愠怒离开的刘彻,全身脱力的软在榻上,泪水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刘彻走出燕寝甩开手边缠人的帐幔,脸色阴暗中带着隐隐的怒气。
他走出内室的时候冷艳瞥见仍在奋笔疾书整理记录的司马谈,司马谈没想到天子还会走出燕寝,正想记下“讴人卫女侍寝”
的记录只得停笔作罢,避席行礼。
内殿里值夜的苏一见刘彻出来连忙上前躬身问道:“陛下这是要去往何处?”
“摆驾,朕去路寝。”
刘彻说完忽然顿住脚步看向了司马谈,他平声睥睨着司马谈道:“司马谈,你给朕记下来,今日朕宠幸了卫女。”
“喏。”
司马谈哪里敢质疑天子的话,尽管他很清楚这么快就从燕寝出来的天子连更衣时间都不够,怎么可能宠幸女子。
平明十分,宫中大门次第打开,听得报更的声音,浅眠的陈娇睁开眼睛,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了轻声而有节律的敲门声。
榻边小寒迷迷糊糊的小寒转醒过来,听清了敲门声连忙看向陈娇,陈娇自幼锦衣玉食身子娇贵,这样忙乱的一晚她如何能够睡得踏实,整晚都是合衣而眠,闻听敲门声便坐了起来,示意小寒去开门。
小寒走过去打开门,门外不是别人正是衣着整齐的卫青,他的外袍上虽然还站着一些未能处理干净的泥污,但右衽衣袍穿的却十分平整得体,眼睛也已经没有大碍了。
“卫青求见君上,劳烦姑娘通报。”
卫青拢袖躬身极尽礼数。
陈娇不待小寒禀报就走到门边打量了卫青片刻道:“卫青。”
卫青抬眼看了一眼陈娇又很快垂下眼睛,似乎多看一眼都是对她高贵身份的亵渎,只是他这一眼已经看到陈娇脸上的疲惫之色,心中更加过意不去,对头道:“君上劳累了。”
“无妨。你这是要回未央宫去吗?”
陈娇平声问。
“喏,宫禁已除,卫青向早些回去换衣当值。”
卫青说完又郑重的保证道,“君上宽心,卫青绝不会向任何人再提起昨晚之事。”
陈娇微微颔首并不多言:“你去吧。”
“喏。”
卫青不是拖沓之人,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行过躬身大礼便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看着将要转进屋中的陈娇道,“君上,您的恩德卫青此生肝脑涂地为报。”
陈娇看着他眼熟认真的神情竟然淡淡的笑了,卫青这个人确实重情重义。
“如果有一天你上了战场,你记住,你为大汉多立一次功就算多还我一次情,若你觉得欠我良多那么在你还情人情之前,留好你自己的性命。”
☆、第157章花|||径相逢
卫青回到宣室殿值房换班时时辰还早,巡了一晚宫中情况的未央宫左卫尉公孙敖靠在值房的矮几上,单手支额打了个哈欠。
他人长得浓眉大眼,黝黑强健,五大三粗的躯体穿着铠甲靠在小几上,那阵势简直像是一头全副武装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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