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舍不得,我就不去。”
这样的言语极其伤人,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堪入耳。不一会儿,揽在她肩膀上的双手无力地松开,垂在被子上,微微发颤。
林霂的内心不好受,语气依旧平静:“你好好休息。”
季云翀一言不发,慢慢合上双眼。
她站起来,将要迈步,长裙被什么东西勾住。
她低头瞧自己,看见那只发颤的手紧紧地揪住裙子,仿佛担心她一旦离开,就会毫不留情地撇下他。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固执地挽留她。
林霂捏了捏涨痛的眉心,无奈地坐回去。
十分钟过去。
二十分钟过去。
林霂知道季云翀没有睡着,干脆清清嗓子扯开话题:“我有个好朋友,她叫关怡,她……”
“我记得她。”
他闭着眼睛回答,嗓音生硬,透出异样的紧绷,“你以前泡在图书馆准备期末考试时,我十次给你的寝室打电话,有九次是她帮忙留字条给你。”
学生时代的往事,他居然记得如此清楚。林霂默了默,往下说:“关怡的父亲是美林医药的小股东,前段时间过世了,但亏欠银行一笔巨额外债。”
季云翀听到“美林”
两个字,眉心微微拢起,又很快舒展开。
他睁开眼,眸子里布满了通红的血丝,那是遭到无情拒绝之后的的狼狈证明。
面对这样一双眼睛,林霂无法正大光明地问“你能不能帮帮关怡”
。她觉得自己糟糕透顶。一方面拒绝他,一方面又希望他施以援手。
不知道季云翀是不是听见了她的心声,他揉了下眼睛,揉散眸子里的泪光,主动说:“外债有多少?我可以帮忙。”
十个字。
温暖贴心的十个字,解决了关怡的大麻烦,也免去了她拉下脸求人办事时的尴尬。
林霂无言地看着季云翀,想起了妈妈在世时夸奖他的话,那是相当高的评价——
“长得帅,有能力,不花心,对待长辈孝顺,对待朋友真诚。”
便是在这一瞬,林霂打从心底里郁闷了。
她懊恼地耷拉脑袋,脸埋在季云翀的被子上,像漏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蔫了。
季云翀见状,无比艰难地凑过去,好不容易与她头挨着头,才在她耳边呼唤:“木木。”
“干嘛?”
他低声下气:“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拒绝我?算我请求你,你重新喜欢我一回,好吗?”
她埋在被子里很久很久,末了,瓮声瓮气吐出三个字。
“我尽量。”
*
证券交易所的一纸《关注函》被国内媒体披露,让东盛集团与中西药业之间的股权纷争迅速成为了舆论关注的焦点。
东盛稍后作出公开答复,称在严格遵守法律约束的框架下,使用了股权质押、融资融券、收益互换和分级资管计划等四大融资杠杆工具,杠杆比例为1:2。
东盛同时披露一份权益变动报告书,证明除去200多亿的货币资金还有100多亿的预售款,相当于账上仍有300亿元的合法资金可以用来举牌中西药业的股份。
权益报告书犹如一剂强心针,让股票二级市场里原本就看好东盛集团的投资机构和中小散户信心倍增,纷纷重仓增持股票。
东盛也随即发布重大资产重组停牌公告,宣布本公司的股票将于近期停牌。
对于本身实力雄厚的东盛集团而言,这次的重组实属锦上添花,股票更是在连续几个交易日“一字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