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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浓夜色下,萧瑟寒风吹得衣袍翻飞,韩蛰迎风踏月,正往银光院走来。
这几日他早出晚归,大半时间都耗在锦衣司里——倒不是为了范自谦的事,那不过他顺手为之,忙碌的是手里压了半年的两件案子,打算在年节前结了。
给那些仗着权势罔顾法度、欺压百姓的人在年节前添堵,韩蛰一向乐意为之。
忙碌了几日,今晚回府后得知杨氏染了点风寒,韩蛰便过去瞧瞧。
杨氏的身子倒无大碍,只是提起新娶的儿媳,却颇埋怨他的冷落,“那孩子多出挑的相貌,性子也乖巧和气,即便年纪还小不能圆房,你既然回府里住,总不该撇下她夜夜独守空房。旁人瞧见,不免烂嚼舌根,若那孩子心里生了疙瘩,于你有何益处?”
韩蛰当时只说是他疏忽,含糊揭了过去。
出来走在夜风里,脸上却渐渐冷沉下来。
这府里瞧着齐心,却还是有些事如水火不能相融。
祖父对他寄予重望,不止要文韬武略,更需果决善断,震慑旁人,半点都不能耽于儿女情长。爹和娘则不同,虽也笃信那高僧之言,却仍盼他能活得有血有肉,在朝堂雷厉风行,在府中能夫妻和睦——杨氏待令容热心,有意撮合,也是为此。
但无论长辈的意思如何,他既决意迎娶傅家女儿过门,当如何相处,他自有打算。
夜空月明,漏深人静,韩蛰行至银光院外,瞧了眼屋中灯火,健步而入。
第12章吓唬
银光院占地不小,五间重檐歇山的大屋,覆了琉璃明瓦,峻拔陡峭,披映月光。
院中仆人不多,除了令容带着的宋姑和枇杷、红菱,便只姜姑带着两位做粗活的丫鬟,另有两名婆子照看堂上屋下的灯火等事。
这会儿夜色已深,廊下灯笼已熄,甬道两侧的石灯中尚有昏弱光芒。
整个院里,除了东厢房廊下正放窗上厚帘的婆子外,不见半个人影。韩蛰行至屋前,自掀帘进去,绕过四扇绘花鸟的纱屏,就见外间灯火已熄了大半,姜姑同宋姑坐在一处,正整理令容的衣裳。内室里人影晃动,是令容带来的那两个丫鬟,却不见令容的身影。
“少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