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先生。”
她陡然出声唤住了他。
“嗯?”
游尚礼保持着拉门的姿势,扭过头来看这怪异的女孩。
“先生,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怕会有血光之灾。”
周善在县城里已经有了小小的名气,只要她在街上对着个路人说血光之灾,必定会有路人跳出来对其危言耸听并叫人家求她化解。
是以,看到游尚礼脸上那种“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的表情时,周善莫名觉得有点怀念。
……
居然是个江湖骗子。
游尚礼无奈地笑笑,他是个生意人,街上但凡见到个算命先生,总要拉着他嘀咕一句血光之灾,但他还不是好好地活到现在,而且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游尚礼没准备搭理她,继续往前面走。
“先生,等我数完一……二……三,你再走好不好?”
简直有毛病!
游尚礼原本放慢了脚步,结果就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他也不想再理这疯女孩,无语继续前行。
周善跟着他趁步踱到店门外,看着游尚礼远去的方向,心里默数一二三。
“哗啦,当”
,剧烈的声音从风水街上传来。
游尚礼手里的礼盒稀里哗啦散了一地,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土块,额头被溅起的花盆碎片割出血痕也没反应过来。
他手足冰凉,刚刚……是怎么回事?
风水街上中间的通道还比较狭窄,仅供三四人同时通过。而游尚礼刚要过去的那一刻,楼上突然砸下一个花盆,把路上垫着的那块木板都给砸穿了。
花盆离他的脑袋就只有一分米左右的距离,如果……如果他当时不放慢脚步,按他的脚程,现在应该正好在花盆底下了。
那被砸穿的可能就不是这块木板,而是他的头颅。
游尚礼咽了下口水,风水街上的店家也围拢过来,见他只是被吓到才放下心来。
有个店主抬头骂了句,“王水霞,你们吵架就吵架,扔什么花盆,砸到人怎么办?”
从五楼的窗口掏出一个乱七八糟的鸡窝头,那个叫王水霞的女的极为不耐烦,“砸死了正好,我去坐牢,省得在家里受气。”
顶头又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显然是夫妇在打架。
见游尚礼没事,那些店主抱怨几句也就三三两两地散了。
游尚礼还愣在那,后知后觉地捂上额头那条细细的血线。
周善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叹了口气,“祸从口出,她很快就能如愿了。”
原本这里发生的场景应该是游尚礼血溅当场,而王水霞也真同她话里说的一模一样,去坐了牢。
不过,运可改,命不能违,王水霞注定是坐牢命。
游尚礼的脚有点酸软,“你是……风水师?”
周善淡定地点了点头。
劫后余生的游尚礼也没有找那家人理论的欲望,他游魂似地回了古董店。
罗军也听说了刚刚那事,给他续了杯茶水,游尚礼咕咚一下就喝完了。
他的脸逐渐恢复了血色,“小大师贵姓?”
小大师是什么称呼?周善心里腹诽,“免贵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