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新上前一步,拱手,笑嘻嘻与闻人羽打招呼,“闻人兄,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闻人羽搁下笔,瞄一眼浑不在意的柳黛,“不怎么好,日日受人欺凌,敢怒不敢言。”
李茂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想到方才也在这姑娘手上吃过亏,当即心领神会,打趣道:“看来咱们俩都得好好练练,不然传出了出去,伯父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闻人羽哼哼两声,不作回应。
只苏长青始终沉着一张脸,严肃得仿佛一上了年纪的私塾先生。
他放下长剑,冷声道:“两位还请避一避,让我与柳姑娘单独聊两句。”
李茂新惯会看脸色,立马揽住闻人羽,两人勾肩搭背往外走,“来来来,闻人兄咱们俩许久不见,是该喝上两杯,快活快活。”
闻人羽装模作样拍手,一面往前走,一面扭着头盯住苏长青与柳黛,生怕错过他二人之间任何一处微妙交流。
到门外,闻人羽急不可耐地抓着李茂新问:“老弟,他俩究竟怎么一回事,这姑娘也太能盯人了,我师兄只出去那么一小会儿都要死死黏着……”
李茂新讳莫如深,竖起食指在唇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拉着闻人羽一同蹲下,贴着窗台听壁脚。
屋内,苏长青率先发难,“柳姑娘,喻府乃虎狼之地,你不该冒冒失失追过去,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如何……”
“如何什么?向谁交待?”
柳黛露出个好奇的神情,悉心请教。
苏长青的话噎在喉头,脱不了口,转而说:“我夜探喻府之事,关系重大,还请姑娘代为保密,切不可对外宣扬,否则……”
回回都是欲言又止,有口难言,柳黛听得不耐烦。“否则什么?”
“否则千万人呕心沥血之力将成吹灰,无数人要为此事白白丢掉性命。”
“真的?”
她听完,喜上眉梢,赶忙坐到苏长青对面,凑近了问,“这要死的人里头包不包括你师父郑云涛啊?”
“你——”
苏长青眉头深锁,面孔铁青。
看他当真动怒,柳黛这才坐直身子,老神在在地说:“原来是怕我坏了你要去送死的计划呀?早说嘛,我对你们这几个黄毛小子要杀谁要帮谁毫无兴趣,你若是死了,我正好省下些功夫,去办正经事。”
这话说得锥心,他听得刺耳,心头一阵沉沉的失落与酸涩,牵涉诸多,滋味繁杂,说不清道不明。
扭扭捏捏,小女儿心态。
而对面的柳黛正快意恩仇,丝毫不把他的难过放在心上,自顾自说得痛快,“就你们几个三脚猫功夫,还想办成这事儿?是谁给你们出的主意?哦,不,应该当说是谁给你们下的任务,这不是叫你们三个臭小子白白去送死么?”
苏长青沉默无言。
闻人羽躲在窗户底下小声嘀咕,“你知道什么,可不止我们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