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还念叨着小人小人快滚开,不然把你做成馅,啊呜一口吃掉你。
阿理就对阿泠眨眨眼她算明白了,这一位每天都变着法儿的让自已高兴啊。
挺好!
就连她们,似乎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你们也来砍两刀,对待小人就不能客气。”
肖绛又让开位置给两个丫头。
就在这时,有敲门声响起。
肖绛倒有些意外。
自从她来了这个名义上的落雪院,实质上的冷宫,不管什么人来她这里也没有通报过。哪怕只是一个婆子,也大摇大摆的进来,仿佛她这边是菜场。
阿理和阿泠又快而隐蔽地交换了下眼色。
阿理顿了顿,终于像下定什么决心似地说,“我去看看。”
就跑出去了,脚步轻,显然知道来者是谁。
从昨晚开始,这两个姑娘就有些神不守舍似的。
肖绛看破不说破,知道高闯必定和他的三夫人谈过借丫鬟的事。
也显然,练霓裳事先和这两个姑娘商量过。
“三夫人来了。”
片刻,阿理复又转回,行了一礼道。
平时虽然也恭敬,不曾有捧高踩低,仗势欺人之举,却远没有这般规矩的。
“请进。”
肖绛丢下那把小刀,反身坐到八仙桌侧的主位上。
此时她身在明间,正对着正屋的大门。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门帘挑动处,进来一个身材修长的女郎。
个子极高挑,据目测,至少得有一七五。
虽然是妇人装扮,身上却是类似于胡服的暗绿色棉袍配宽脚裤,鹿皮靴,头上也只利落得挽着一个髻,插着一支古朴的青铜簪。
长眉斜飞,面目清秀,加上身板挺直,显得特别利落飒爽。
可惜脸上从左侧颧骨一直到右侧下巴,穿过鼻梁,纵横着一条长长的伤疤。
通常来说这绝对是破了相了。
可是在肖绛看来,这女人大大方方的坦露着伤疤,完全不在意似的,反而给她身上增加了一种别样的气质,能把大姑娘掰弯那种。
气质!关键在气质!
完全是女军人的模样。
肖绛得承认,她对练霓裳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但显然,对方对她可不是如此。
因为练霓裳身体绷直,完全跟放松不沾边。神情在大方礼貌中透着疏远和审视,肢体语言就着明晃晃雕刻着两个字戒备。
“不知道三夫人前来,有何贵干?”
她说着客套话。
其实论身份地位,应该练霓裳主动先开口的。
但一来肖绛没那么多古人的尊卑观,二来她知道练霓裳难开口,倒不如与人为善一点。毕竟路遥知马力,斤斤计较眼前的高低,眼光就太短浅了。
练霓裳的目光几不可见的顿了顿。
这是王上大婚以来,后宅女人之间的初相见。
本来还愁成亲之后的第二天认亲要怎么忍过去,哪想到这一位直接进了落雪院,王上也根本不提这茬。
她倒是暗中松了口气,但后来听说这女人种种事迹之后,又疑惑警惕起来。
王上娶的是个疯子傻子,结果却进门一个多智近妖的、货不对板的女人。
她是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亲信之一。
她为王上所受的屈辱而愤怒,又觉得无解的事就是危险,可王上不但没有直接休弃这女人,还打算重用。
不,是“试”
用。
为此,她倒是很想来会会这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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