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画舫上施虐的男子长得斯斯文文的,唇红齿白,就是眼神很阴冷,面相给人一种极其暴戾的感觉,一看就不好相与。
瞧见书生打扮的贺青云爬了上来,他摇着手里高高举起的椅子,慢条斯理地舔了一下唇,冷哼哼地说:“哟,贱人,你的相好来了,你说,他接不接得住这一椅子?”
秦笙笙闻言,按住还在滴血的额头,扭头往后看了一眼。
见来人是贺青云,她先是一惊,接着瞳孔中浮现出难堪之色,她死死咬住下唇,垂下头,把脸藏了起来,似乎很不愿意被贺青云看到她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
“怎么,担心毁了容,被相好看到了,抛弃你?”
阴柔男子,皮笑肉不笑地说。
闻言,秦笙笙的头又低垂了几分。
贺青云见了,目光中闪过一抹戾色,上前几步,挡在秦笙笙面前,直视着那阴柔男子:“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我与这位姑娘清清白白。”
“尊重?兄弟,你不是开玩笑吧?跟个女表子将尊重?”
阴柔男子,拿过桌上的一根筷子,飞快地挑起秦笙笙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然后轻佻地搓了一下她粉嫩的脸蛋,轻蔑地说,“看到没,她们天生就是拿来给男人玩的,老子看上她是她的荣幸,不知好歹的小贱人。”
“滚!”
贺青云怒了,一把打开他的筷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秦笙笙扶了起来。
他的手刚一碰到秦笙笙,秦笙笙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了,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贺青云心生不忍,放缓了语气安抚她:“没事了,你不必担心。”
秦笙笙不敢看他的脸,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嗯。”
阴柔男子见到这一幕,嗤笑道:“好个郎情妾意,爷爷今儿不成全你们都说不过去。荀伟,上今日欢。”
今日欢是一味媚药,在教坊司长大的秦笙笙自然听过此物,她惊愕地抬起头,目中含泪,轻轻推开了贺青云的胳膊,美目盈盈望着阴柔男子,哀求道:“祁爷,妾身陪你便是,请放过不相干的人。”
阴柔男子呵呵笑了:“你早这么识趣不就好了,装什么贞洁烈妇,这不,还不是要求着小爷上了你。可惜啊,现在小爷对看戏更感兴趣!”
闻言,秦笙笙本来就发白的脸色愈加苍白,眼神无助,愧疚地看着贺青云。
贺青云见了,立即将她拉到身后,安抚道:“放心,无事的。”
然后对那阴柔男子道:“我要带她走。”
这时候姬长胜几人也从隔壁画舫跳了上来,站到贺青云身后,给他助阵。姬长胜更是搬出了自己的伯父:“请问公子是何人?吏部侍郎姬砚乃小生伯父,这位是我的朋友贺青云,那位姑娘是他的朋友,今日冒犯了公子,公子大人有大量,还请行个方便。”
那阴柔男子听了他的话,目光却落到了贺青云头上,啧啧出声:“贺青云?原来是贺家的人,难怪有胆,不过要想从我这里将人带走,没那么容易。看在你老子的份上,今日欢可以免了,但你得将这壶酒给喝了。”
“不行。”
姬长胜和骆成之几人异口同声地出言反对,然后又抓住贺青云的手劝他,“你绝不能喝,年后你还要参加会试。”
谁知道这酒里添了什么东西,喝了万一有个好歹,生个一月两月的病,耽误了会试怎么办。
见贺青云没有放弃的意思,姬长胜长叹了口气,附到他耳边低声提醒:“这应是襄候的独子祈周,你莫与他对着干。”
襄候家的这位公子,素来无法无天,我行我素,在京城里闯过的祸比很多人吃过的饭还多。最后襄侯实在担心他在京城里闯下大祸,连累家族,因而把他弄到了东北,没成想,在那荒蛮的东北之地呆了好几年,他这暴戾狠绝的性子丝毫没改,而且较之从前更甚。
“无妨,他还不敢弄死我。”
贺青云安抚地拍了姬长胜一下,祁周以往虽然在京城里横行霸道数载,但除了让襄侯京城逮着他揍一顿,或是涎着老脸登门替子道歉外,却并未与其他哪家结下死生大仇,让人告到金銮殿上,那就说明,祁周虽狂,但他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分寸,不会触及别人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