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贵妃站在轩皇的身后,面色悲戚,眸中却丝毫不见悲伤,里面尽是报了仇的痛快之意。
轩皇来回的在宫殿内踱步,脸上的痛苦之色显露于面,他重重的将手掌心拍在实木的桌子上,硬是将桌面拍出了一道裂痕。
惠贵妃见此,不由得低声对着一旁的太监询问:“已经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莫不是还没有寻到她?”
太监面露为难,偷偷的瞄了轩皇一眼,又小心翼翼的将目光收回,望着她道:“贵妃娘娘,御林军已然在皇宫内搜查,想必再过上半柱香的时间,总能将她搜出来。”
惠贵妃垂下头,阴影下,她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便是她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除非她插了翅膀飞出北魏国。
且不说这个,她这只替罪羊,已经是板上钉钉,便是寻不到她,轩皇也已然将弑太子之罪算在了冯岁岁的头上。
轩皇听见两人的小声嘀咕,不由得心中又是一怒。
堂堂一国太子,竟然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在他后宫嫔妃之处,且不说他对太子痛惜之情,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他北魏国一国之君,届时便会成了众国茶余饭后的笑柄。
就在他怒火冲天,无处泻火之时,门外缓缓的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轩皇负手站立,面色威严,只见来的人便是他满宫搜查的冯岁岁,而她身后则立着一个垂着头的宫女。
他看了一眼面色清秀娟丽的冯岁岁,心中微微有些疑惑,仔细辨认了几分后,轩皇才看出面前的女子真的是那个原先丑陋不堪的冯岁岁。
“来人!拿下此女!”
轩皇指着冯岁岁,厉声喝道。
瞬时间,便有侍卫上去将她制服住。
她的双手被剪在身后,不知是哪个侍卫朝着她的膝盖后窝便是一踢,迫使她双膝猛地跪倒在地上。
冯岁岁似是不解,声音微颤着,恭敬的低声问道:“不知小女犯了何罪,惹得陛下龙颜大怒?”
轩皇怒极反笑,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点了几下,声音中全然是愤怒:“你自己做的好事,却在朕面前装傻作痴?”
她的胸口微不可见的起伏几次,在宽大的衣袖下,她稍稍的用手指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待到她抬起头来之时,已经是泪水蓄了满眶:“小女真的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轩皇微微一愣,见她可怜动人的模样,心中微软。
惠贵妃见她泪痕满面,心中一声嗤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分,声音柔柔中还夹杂着一些淡淡的恼怒:“妹妹怎地如此糊涂,竟在妾身的宫殿中与太子幽会,这便不说,你怎地能对太子痛下杀手?!”
冯岁岁闻言之后,神色怔怔的望着惠贵妃,顿了许久,她才不可置信的怒问:“贵妃娘娘这是何意?小女都不曾到过您的宫殿,如何会同太子殿下幽会?又从何谈起什么痛下杀手?!”
她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很坚定,她的眸子中全然是被误解后的恼意,还有一些被污蔑的愤愤不平。
“既然妹妹如此说,那你解释一下,为何带你换衣的婢子死在殿门口,明明只有你来过宫殿,太子为何会丧命于此殿?”
惠贵妃指了指不远处被盖上了白布的尸体,不紧不慢的逼问道。
冯岁岁咬了咬唇,随着她手指的方向一望,身子软软的一摊,脸上戚戚然的滴落下一行泪水,一脸不可相信的喃喃道:“什么?太子薨了?”
轩皇虽然没有说话,却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见她一副痴傻的模样,心中滋生出对惠贵妃的怀疑。
冯岁岁用眼白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轩皇,见他沉默不语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第一步棋走对了。
自古皇帝皆多疑,轩皇也不例外。
惠贵妃这般聪慧之人,自然也发现了轩皇的神情不对,她将长长的指甲套掐进了自己的手心,脸上则更是悲恸,声音也染上些严肃:“妹妹还没有解释死在门外的宫女是怎么回事!”
冯岁岁任由泪水在面庞上肆意流窜,她声音哽塞道:“小女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宫女说给小女带路,走着走着却将小女砸晕了过去。小女清醒时便看到了安平郡王,王爷遣下人送小女去贵妃娘娘的宫殿,途中遇见这宫女,便由她接替王爷之奴送小女了。”
“小女不知贵妃娘娘的宫女为何打晕小女,本欲到御花园问一问贵妃娘娘,谁知那处的宫女告知小女娘娘回了辉月宫,小女这才追了过来。”
她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说出的话柔柔似水,还带着些喃呢的鼻音。
轩皇心中的疑虑更胜,他挥了挥手,紧皱眉头询问道:“你说方才是安平郡王救下你?”
冯岁岁怯懦的点了点头,轻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