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这会儿也是骑虎难下,总不能按着他的脑袋,强行给他灌下去——虽然她很想这么做。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她把心一沉,端起酒杯,将酒含在口中,樱唇印上了男人的薄唇。
裴元彻眸色深暗,喉结上下滚了滚,搂紧了她的腰。
这法子效果极佳。
一杯又一杯酒喂下,到最后一壶酒没了,男人还意犹未尽,啃着她的脖子,嗓音沉哑道,“下回多备些。”
顾沅扯了扯嘴角,敷衍的嗯了一声。
“酒喝完了,该吃些别的了。”
说罢,裴元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往床边走去。
顾沅心慌,这药效怎么还没起?他竟然还有力气抱她?不会还得与他痴缠吧?
她试图拖延,可这回男人像是耐心耗光般,不由分说的扯下幔帐。
衣衫渐渐被丢到地上,帐内气温节节攀升。
顾沅的心情愈发的沉重,眼眸闭着,强耐着扇他巴掌的冲动…。
就在俩人即将赤诚相对时,男人捂着头,低喃了一句,怎么这般困。
话音一落,他栽在了顾沅身上。
那一瞬,宛若拨开云雾见月明,顾沅几乎喜极而泣。
“殿下,殿下?”
她试探的喊了两声,男人没有回应。
不敢再做停留,顾沅将他推开,穿鞋下床,又将幔帐放下,快步走向门口。
秋霜守在门外,见顾沅开门,面色微诧,又见她衣衫有些凌乱,雪白肌肤上带着吻痕,也不敢多瞧,忙垂下头道,“太子妃有何吩咐?”
顾沅用承欢过后的语调慵懒道,“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顿了顿,又补充道,“将浴桶抬到后院那间屋子里,殿下睡下了,莫要搅扰他歇息。”
秋霜忙应下,心里还想太子妃真是体贴。
这边顾沅回了屋,也没喘口气,便急忙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粗布衣裳,又罩了一件宽大的衣袍,将那系在腰间一圈的软包袱遮住。
等热水备好,她就裹紧外袍,往后院小屋去了。
看着那热气氤氲的浴桶,顾沅淡淡对秋霜道,“你在外候着吧,我想自个儿泡一会儿。”
“是。”
秋霜退下。
门一关上,顾沅深吸一口气,忙收拾了起来。
头发挽着寻常农妇的矮髻,用一块粗布包起,又拿出小镜子,开始捯饬这张分外显眼的脸。
烧掉的纸灰与鹅黄粉搅拌,涂在皮肤上又黄又黑,还有种凹凸不平的粗糙感,眉毛加重画粗,点斑,画黑痣,法令纹,唇下还贴了一颗大痦子……总之怎么丑,怎么糟蹋。
看着镜中这张脸,顾沅心思稍定。
将路引等细软贴身藏好,衣衫放进包袱里,稍调呼吸,她对门外喊道,“秋霜,你去厨房,让人熬一碗燕窝粥,我有些饿了。对了,你顺便去箱笼里找一瓶玫瑰花露来,我待会儿要用。”
这几日太子妃不是一直用茉莉花露的么,怎么突然想用玫瑰的了?而且她们搬到这小院来,有带玫瑰花露么?
妆奁箱笼这些大都是谷雨收拾的,秋霜记不太清楚,心头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言,忙转身去了。
顾沅快步走到窗边,见秋霜离开了,且后院门前再无人把守,有些喜悦的捏紧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