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身体吃不吃消另说,就是怕他的精神比身体先垮了。
这盆海棠花是从太子妃的瑶光殿搬来的,就摆在殿内最显眼处,太子爷忙碌之余都会看一眼这花。
太子爷经常道,“这花在孤的手下开的多好,不用受风吹,不用受雨打,外面下雪也冻不着……”
每每这时,李贵都忍不住在心头替太子爷接上后一句:太子妃为何不能像这花一样,好好待在他身边呢。
“殿下,已是酉时了,可要传晚膳?”
裴元彻回过神,沉沉“嗯”
了一声。
须臾,他低下头,写起信来。
……
是夜,暗卫带来最新消息,昨日嫁去肃州的周府姑娘的确寄了一封家书回来。
只是搜遍了周府,也没找到那封家书的下落,想来已经毁了。
听到这消息,裴元彻面上表情没有改变,只拢了下肩膀披着的外袍,淡淡道,“既然找不到信,那便抓了周平林,问他信的内容。不说的话,把他手指剁了,一根根剁,直至他坦白为止。等他坦白了,再把他舌头割了……”
他的语调很是平淡,宛若谈论天气般,却叫人背后阴森森的直冒寒气。
暗卫低着头,“可要取他性命?”
裴元彻眯起黑眸,眼角弧度微微上扬,看起来带着几分笑意,“何必那么残忍呢。”
暗卫咽下了口水,“是。”
“割下来的手指和舌头都别丢,装起来,送去肃州司马府上,务必让周氏亲眼见到。”
裴元彻收敛笑意,转身从案中抽出一封信来,“将此信送去谢国公府,交给谢国公谢纶。”
暗卫应着,将信贴身放好,先行告退。
裴元彻走到窗牖旁,打开窗户,冬日刺骨冷风簌簌灌进来,其间杂夹着些许冰冷雪花,宛若一把把尖刀划过他的皮肤。
风越冷,他的脑子越清醒。
廊上的宫灯在风中摇曳,光线忽明忽暗。
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
除夕,应该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才对。
“来人,来人!”
他倏然扬声,大喊了两声。
殿外候着的李贵听到呼唤,瞌睡立刻散了,边扶着帽子边往殿内走,“太子爷,奴才在,在呢。”
一走进里殿,窗户大开,北风呼啸,李贵冻得都打了个哆嗦,嗓音颤抖道,“哎哟,太子爷,这样冷的天您怎的站在窗边,仔细冻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