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门口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大嗓门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对严姐说“严姐,走走走!上楼去,到我们自己屋门口坐去!这里不够敞亮,人心都是黑的门口能亮吗?咱们二楼离灯光近,比这个黄鼠狼洞口可亮堂多了!
严姐想不到余妈翻脸比翻书还快,愣了半天。听大嗓门这么说,连忙对旁边的几个人说:“是啊,我们那里挺亮,你们一起上去坐会呀!去不去?”
三楼的何姐站起身说“我顺路,我去坐会,回屋一个人没意思,大家一起去呀!”
除了11o1不想爬楼,转身回屋,其他人都跟着上楼了。
楼下的谈话,石家慧在三楼听得清清楚楚,她感叹余妈这个人怎么如此的记仇,好胜心这么严重。在余妈眼里,叶帅甚至都不够格跟余正待在一个班,还是松城中学最好的——实验班。还好她跟石娟今天没跟她们一起坐,平常回来路过那一堆人时,她俩总要在旁边站一会,说上几句话以示合群,今天下雨倒是省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晚上放学后,孩子们66续续走进凹院。十点多了,院里的妈妈几乎都已经睡下,没睡的也躺在床上用手机追着剧。石家慧习惯了等叶帅回家,每次都提前几分钟站在走廊里倚着栏杆往巷口张望。她现,白天余正都是跟叶帅高飞二人保持着距离的,而一到晚上三个人就黏着说说笑笑走进来,因为余妈早就睡着了。
石家慧哑然失笑,孩子们的世界比大人简单多了,再大的过节他们可能因为说一句话或者打一架就解决了,而大人的世界太复杂,好像结一次怨就必须一辈子记着一样。
石家慧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一阵争吵声吵醒。还以为是进了贼,她连忙起来出门往四周一看,二楼亮了灯,大嗓门在那说“我哪晓得他真的不在学校,等到十二点都没回家,我担心他路上害怕,就去路上跟他碰头,接到教室一看,哪有人那!到处黑灯瞎火的。”
还以为大嗓门是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往旁边一看,原来是严姐被吵醒了在打听原由。这会严姐说“回来了就好啊,不用担心了,赶紧让孩子洗澡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管我干嘛呢!你只要管好自己,做好后勤就够了!”
大嗓门的儿子大声吼道。大嗓门怒火中烧“你还这样说,你哪里来的钱上的网吧?是不是偷偷拿我钱包里的钱了?为了你,我不挣钱从上海跑回来,把你爸爸都丢在上海不管,就为了给你陪读,你竟然还半夜三更泡在网吧!早知道把你丢给你爷爷,像以前一样!”
她儿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拿过她的手机一摔“手机你不给我玩,你自己也别想玩!谁让你来陪读了?从一年级到初三你们管过我吗?每年回家过年从没有过一周,整天就想着出门打工挣钱!小学的时候,别的同学爸爸妈妈教他们握笔写字,我有谁教我?到现在同学都嘲笑我字难看!初中时我骑车上学,下大雨了别人家爸爸妈妈来接,我那可怜的爷爷不会骑车,拖着老寒腿,一瘸一拐地走那么远的路来给我送伞你知道吗?!现在我高中了,可以照顾自己了,你回来直接收获母子情来了?告诉你,我不需要!我恨你们!你现在就把我爷爷叫来,滚回你的上海去!”
说完走了进去,然后从里面传来关房间门的声音。
大嗓门又气又难过,她不知道,原来儿子心里有这么大的一块阴影。此刻面对儿子的吼叫,她只感觉自己颜面尽失,大声说“不挣钱你吃什么穿什么?你的学费从天上掉下来吗?”
严姐拉了她一下,怕她跟儿子真的干起来。大嗓门又擦了擦眼泪,看着严姐又像是说给儿子听,她说“他爸只有兄弟一个,姐姐妹妹还有四个,我跟他的时候,他们家破屋漏锅!真的不是我夸张,外面下雨,屋里用瓶瓶罐罐的接着,连像样的盆都没有!刚结婚新房买了个一百瓦的钨丝灯泡,过了新婚夜,第二天早上他奶奶就换掉了,换成十五瓦的!电压又低,那小灯泡只有一闪一闪的吐着鬼火!我白天要下地干活,只能晚上在暗黄暗黄的光下给一家人做布鞋,眼睛就是那时候落下重影毛病的!就这我婆婆还说我浪费电,就他们家,冬天晚饭都是半下午吃的,为了天黑不开灯!”
严姐同情地说:“我还以为只有我婆家条件不好,一个月吃不到两次肉,没想到你婆家更穷啊!那个时候日子是真难过,哪像现在的孩子,肉都不喜欢吃,要吃什么肯德基!”
“我们打工是为自己吗?还不是因为你!”
大嗓门激动地对着屋里说“就是不想让你过那种吃糙米的日子,我跟你爸爸才在你五岁那年下决心出门的!第一次出门我因为舍不得你也是天天以泪洗面,儿是娘的心头肉,谁丢得下啊?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奶奶去世,我们是四处借的钱才抬出去!出门这些年攒了点钱家里盖了新房,条件好了点又想给你挣娶媳妇的钱!我们容易吗?”
严姐轻声安慰着大嗓门,体谅着她的不易。
石家慧也转身回屋,当她眼睛无意扫过楼下时,现一楼除了石娟在里面没听见,所有门都开着,她们都站在门边偷偷向上观望,默默地看着热闹没有出声,大概都是怕大嗓门尴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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