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过于热烈,晒得村子周围一大群知了“啊呜!啊呜!”
地闹个不停,叫声此起彼伏,如同庆典的礼堂里表演着的大合唱。几棵歪脖子树干脆撒开枝条,让粗大的树干皱着灰的老树皮杵在村口大路两旁,微微卷起的叶子静静地垂向地面,像等待检阅的士兵一动不动。
一阵摩托车的轰轰声由远而近,一下子打破了村庄的宁静,几只鸟儿惊得从檐下飞起,叽叽喳喳地嚷嚷着。摩托车的突突声从村口一直传到赵坚强家门口便停住了。
只见车上下来一个人,车钥匙都没拔下来就径直往屋里走。“坚强诶!赵坚强!”
边走边喊,拖着尾音,像长辈在喊自家孩子一样。进屋环顾四周,只见厅堂后面有一张脱落了油漆的四方木桌,桌上放着中午吃剩的一碗腌咸菜和一盘水煮黄瓜。
厅堂中间一张小竹床上,正在午睡的婷婷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喊了一声“村长伯伯”
,连忙从竹床上坐起来。
村长笑着摸了摸婷婷的头问道“婷婷,哥哥和妈妈呢?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
“妈妈到地里拔草去了,哥哥刚才还在家,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婷婷眼睛左右看看接着回答道“不知道有没有去妈妈那里。”
村长看着外面白的地面,摇了摇头说“这么热还上地里啊,我过去看看。”
起身往不远处的地里走去。
刚走到村口正碰见张兰母子俩回来,看见村长一齐喊了一声“村长!”
村长爱怜地搂过赵坚强,一边和他们并排走着一边对张兰说“你们这么热就不要上地里了,今天一丝风都没有,别中暑了。”
张兰连忙解释“村长,我习惯了,坚强是来给我送水的,这孩子,说天热非要我回家。”
进了屋,村长用手扇着风,赵坚强连忙去房间抱出电风扇插上,又转身端过来一碗水说“村长,请喝水。”
村长连忙起身接着。三个人都坐定,村长就把来意说了“坚强啊,听说分数出来了你考的怎样了?”
“村长,我让同学帮我查,查到就给隔壁徐婶打电话,徐婶到县城去了要傍晚才能知道。”
赵坚强答道。
这几年因为家里没有手机,家里所有联系都是靠隔壁徐姨传达信息。赵坚强在城里有急事的情况下也是借同学的手机打给徐姨。
村长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出大门来到摩托车旁边,从后面箱子里拿出一个红色袋子,转身又进了屋。打开袋子取出一个四方盒子递给赵坚强说“坚强啊,村里都知道你家情况,我们几个村干一起凑钱买了个手机给你,大家伙都知道你是这个”
村长竖起大拇指说“这次你上高中不比以前初中,事也多,没有个联系方式不方便,这个给你妈妈用,缺什么也方便联系一些。”
赵坚强连忙又塞给村长,然后看了看妈妈。张兰搓着衣角局促不安地说:“村长,哪能让你们破费呢,这个不能要的。”
“快叫孩子拿着,这是我们一点心意,孩子他爸离开有年头了,村里来了多少次让你提供资料给你评低保你坚决不愿意,总能贴补一下的。”
说到这里看了看桌子上的腌咸菜“一个女人带俩孩子在现今这个物价高涨的年代多不容易啊”
张兰低下头说“村长,谢谢村里对我的照顾,我虽然是一个女人,可我有手有脚的不能白拿国家的钱。很多缺胳膊少腿的,无儿无女的,那些人都得靠国家养,我们不能去跟他们争,跟他们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