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秦忠过来禀报,“皇上,船已经准备好了,可要现在出发?”
韩湘君阴沉着脸,率先上了船,一众人战战兢兢紧跟其后。
他们用的是最快的船,雇的是最好的舵手,可尽管如此,追了两天两夜,也没有看到苏璃的影子。
韩湘君整日站在船头,面目阴沉的盯着江面,周身气息冷得刺骨,谁也不敢靠近。
“所有船只都排查了吗?”
他问。
秦忠忐忑不已,“皇上,路过船只已全部排查,同时属下已快马让人在沿路各个渡口守候,附近州城也已经安排了人搜寻,如此天罗地网,想必定然发现苏良媛的影踪。”
男人冷嗤了一声,“如此天罗地网,却已是两天都过去了,还没寻到任何音讯?”
秦忠冷汗涔涔,他心里也纳闷啊,按理说苏良媛带着婢女孩子,跑也跑不了那么远,而且他已经派了那么多人下去,就算是只苍蝇也难逃脱,可苏良媛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这么厉害?一个弱女子而已,竟然逃过他们金吾卫的追踪,此时他也觉得面上无光得很。
他赶紧跪下领罪,“是属下无能。”
韩湘君手指敲着船沿栏杆,眯眼打量着滔滔江水,吩咐道:“再继续往前追一百里,若是还没发现人,打道回九邬镇,她狡诈多端,或许给我们使了障眼法也说不定。”
秦忠一惊,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个,着实惭愧,“是,属下遵命!”
。。。。。。
他们一行又追了半日,直到快到达津州时,总算得了点消息。
但是个十分不好的消息。
彼时韩湘君正在吃早饭,侍卫来禀报,说在津州二十里外,有一艘船出了事故,船上二十余人全部落水。据幸存着描述,船上曾有一名年轻女子带着幼儿,但是。。。。。。已经落入河中下落不明。
韩湘君听完,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打探清楚了?”
“是,据幸存者说,那名年轻女子也正好是从鹜州上的船。”
鹜州,九邬镇就是在鹜州,从鹜州上船的年轻女子,还带着幼儿,又是往东而去。。。。。。
韩湘君拿筷子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然而,他不信,她不信那对母子是她们,他要亲自去看看。
当他匆匆到达津州时,那艘船已经被打捞起来,船舱里还有几具尸体,皆不是她,令他舒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舒完,又听得当地官员禀报说,有十几人已经被江水冲到了下游,目前只打捞上来了部分,还有一部分正在搜寻。
他的心又高高揪了起来。
整个津州,几乎出动了所有士兵沿着河段搜寻起来。
而韩湘君,整日站在岸边,愣愣的望着汹涌的江水,也不知在想什么,身形一动不动。
他背后,是津州的大小官员,密密麻麻站了一片,随同他们的君主,顶着烈日,晒得热汗淋漓,却谁也不敢吭声。
有消息灵通的,已经得知了那对落水的母子是谁人,暗暗心惊。津州知府更是衣不解带忙前忙后的亲自下河寻人。人是在他的地界上出事的,若是连尸体都捞不着,估计他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终于,在第三日傍晚,河中传来了音讯,士兵们在百里之外的下游找到了那对母子的尸体,幼儿被年轻妇人紧紧抱在怀中。
听得这个消息后,韩湘君两眼一黑,当场倒下。
。。。。。。。。。。
鹜州,常县。
南城西拐角的巷子里有颗大槐树,槐树下一座白墙青瓦的小宅院里传出欢声笑语。
肥团子捉着一条小鱼,啊啊的咬着鱼尾巴,他没长牙,也降不住小鱼儿,不过片刻,小鱼又挣脱掉进木盆里,水溅得他满脸都是,惹得一旁的彩云哈哈大笑。
苏璃离开九邬镇到此地已经好几天了,一开始她还提心吊胆,后来听王老头说有一群人坐船往东走了,且她原先那宅子也已经大门紧闭。她想,应该是韩湘君发现了她停在船坞的马车,所以往东追了过去。
那辆马车是她早就停在那了的,小儿的衣裳也是故意放的,至于有人说看见她们上船,她也的确上船了,可没走一个时辰,就已经下了船拐道来了常县。如此周密安排,若是还能被他找到,那就只能认了。
当然,她此时也不能全然放心,但是逃都逃出来了,既来之则安之,这个时候不宜轻举妄动。她与彩云乔装化名在此,已经几日都没出过门,还是王老头的侄子给他们每日送了些蔬菜鱼肉过来,才得以生火做饭。
“再过两个月,等风声过去了,你就回去把银子取出来吧。”
苏璃一边清点着手上的银钱一边对彩云说道。
彩云正在刮鱼鳞,闻言,“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