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饰物柜上,插着造型雅致的樱花的花瓶,遭顺手挂倒。
“砰”
地一声。
一切尘埃落定。
连笑如濒死的鱼一般,呼吸时胸腔剧烈起伏;半晌才缓过来。
此时,被推倒在地的方迟随意地坐在榻榻米上,拇指划过被咬破的嘴唇,抹去血迹,换上一抹无奈的笑。
终于,如他所愿,她推开了他。
只是这过程有点出乎他意料的激烈。
连笑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她下意识地上前要扶起他,却又在碰到他胳膊的前一刻蓦地一停,缩回手去。
见她那畏畏缩缩的样子,方迟一笑:“放心,我现在应该没办法对你怎么样了。”
说着举起自己撑在榻榻米上的那只手。
手心被花瓶碎片划了一道。
连笑干杵在原地半天,才急匆匆绕过他和一地狼藉,座机打给前台,想让服务生送止血用品过来。
然而和前台鸡同鸭讲了半天,连笑舌头打拐都快觉得自己不会说英语了,电话那头的前台依旧满嘴:“pardon?pardon?”
非逼她再重复一遍。
连笑着急上火地在座机前来回踱步,忍不住骂了句:“靠……”
听筒便被人顺手接了过去。
连笑扭头一看,方迟就这么站在她身侧,言简意赅地用日语交代了几句,挂机,随意地往茶几上一坐,借着此处稍亮一些的光,检查自己手心的伤口里还有没有花瓶碎片,头也不抬地说:“以后你就把哈哈哈那个外号让给我家猫吧。我给你取个新外号——”
“……”
他整个人看着,还挺惬意。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连笑神经紧绷产生的幻觉。
甚至他说话的语气也恢复了慵懒:“——浩克。”
连笑一皱眉。
浩克?
绿巨……人?
绿巨人的形象顿时在脑内形成,连笑都忘了问他怎么知道她外号叫哈哈哈。
方迟检查完了伤口,抬眸看她。
越发觉得这新外号适合她:“一旦预感到危险就会大变身。这点多像你。”
连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想了想,也矮身坐在了茶几上。之前订这家酒店就是看中这儿仿明治时期的建筑和装修风格,如今却甚是嫌弃房间里连个沙发都没有。
彼此均坐在茶几上,中间隔一道安全距离,连笑终是没忍住问:“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大概因为……”
方迟想了想,再看她时,目光真挚到连笑都有些不忍直视,气氛却随着他的后半段话瞬间急转直下,“……贪图你的美色。”
“……”
“……”
连笑终于被他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