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月子结束不久,奶奶就生病了,跟母亲当初怀我的时候一样的症状但是,谁也没往那方面想,毕竟年龄大了。爷爷陪奶奶去了大舅爷家给奶奶看病,大舅爷上手给奶奶把脉,眼神越来越诡异,很久,才缓缓放开把脉的手。“妹妹有喜了。至少有两个月了。”
奶奶不敢相信,爷爷也大吃一惊。最近,他们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但自己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能怀上孩子,可真够丢人的。
大舅爷倒觉得,生育儿女再正常不过了,他自己也是多儿多女。安慰了他俩以后,俩人也只能先告辞。
回到家里,父亲赶紧关切地询问“娘得的是什么病?”
当娘的无言以对,当爹的必须冲上来当护花使者。爷爷说“你要有弟弟了。”
重男轻女的说词。
父亲大脑短路,绕了几圈才恍然大悟。爷爷这是双标吗?丫头有喜的时候,个个的撂眼色,怎么,奶奶有了,倒是喜上眉梢呢?就听爷爷又说“这段时间,你正好放假,和你媳妇干家里的活,你娘身体不舒服,就别让她干活了。”
咦?这番操作,怎么和当初对大儿媳的做法天壤之别呢?
父亲也不好多说什么,那毕竟是自己的娘。即使爷爷不说,父亲也不会像当初他们对待丫头那样的做法去做的。
父亲和母亲就承担起全家的家务,奶奶开始养胎。孕吐也很辛苦!
父亲告诉二叔,二姑。自己的换洗衣服自己洗。这么大了,得学着做些事。老叔还小,先不用。
有一天,吃过晚饭,父亲也和爷爷商量“等娘生了以后,我要带丫头走。”
爷爷当然不乐意了,不同意。老几位都不愿意。父亲说“丫头再和你们生活下去,他的身体就造完了。挨累受气,还吃不好饭。我不放心。这事儿就先这么定下了。”
没人敢反驳。那就是事实。母亲怀我的时候,一天没闲着,一点儿保胎的措施都没有。我就是命大,不然,母亲干活时候,稍微不小心,就给我流产了。我庆幸,我能活着出生。
开学季,父亲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我们娘俩。临走时,父亲告诉二叔和二姑。娘身体不适,下学和下班后,要做家务。他俩不情愿地答应了。只是,他俩都会借故晚点到家。家务活基本都落在母亲一个人身上。从早到晚,照顾四代人的吃喝拉撒。每天都筋疲力尽,吃不好,睡不好。和以前一样,忙完了上桌,已经是一扫而光,没人惦记她,没人张罗给她留点饭菜。谁吃谁饱。有数的粮,有数的菜,又不敢做多。
奶奶不管家事,早上,由太奶负责叫母亲起床。太奶叫母亲起床的时间,越来越早。母亲起床,她又去补觉了。母亲终于吃不住,病倒了。可一家人总得吃饭。她是硬生生撑着,把饭做了。爷爷和奶奶的小灶没做,这爷爷大脾气,骂丫头懒惰。母亲辩解,说自己病了。太奶斜眉瞪眼地挑拨“就是怕干活,装病。”
母亲哭了,很无助。
白天的活,母亲再难受也不敢懈怠。“这不都能干,属驴的,不骂两句就想歇菜。”
太奶总是不遗余力地苛刻母亲。
周六,父亲回来了。面对苍白如纸,虚弱到极点的母亲,他是心疼的肝颤,安慰母亲到“再熬几个月,等母亲生了,做完月子,我就带你走。”
父亲安慰着丫头,领丫头去大舅爷那里拿了几副药。就叫丫头休息了。
周一,父亲破天荒地请了一天假。她两头都牵挂。见母亲的病好些了,父亲周二做完早饭,吃完后不得不走了。他还有事业要去完成。
吃完早饭,母亲一如既往地操持着家务。太奶左腿压右腿,盘坐在炕头。吸着旱烟,吐着烟泡泡。闲着难受,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没话找话说“还是你男人对你好吧?我们都不行,是吧?”
母亲继续装聋作哑。太奶听不到回音,自言自语“就是不知足,这要是以前,月子也得干活。就你干那点活,还得自己男人帮着干。要是以前,早就被休了。”
吸了一口烟,“嗨,都说不得了。你娘生了那么多娃,也没像现在这样,撂挑子了。……”
太奶自顾自地嘟囔,没人理会她。三代女性,已经不在一个频道。无法沟通,谁也别想说服谁。母亲只是因为父亲想尽到做子女的一片孝心,为家人做些事情。她不会理会某个人的任何说词。她只在乎父亲的说词。
日子一天天挨过去,父亲经营着小家,也过来照顾大家。终于,奶奶临盆了。爷爷添了一女,取名王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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