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深了深,在屋子里写字的案台出找了找,又去放书的书柜处找了许久,甚至连床榻周围都找了找,什么都没看到。
站在屋中犹豫半晌,白黎看看空无一人的屋子心里不由有些急躁,踌躇许久决定去当面问问拾欢。
就在他抬脚离开之际,突然一声细微的铃响从身后传来,顿时使他停下了迈出的脚步。
白黎背后一凉猛的警惕的转身,身后空无一人,从窗户透过来的风吹得案台上的宣纸哗啦哗啦响。
难不成是幻觉?他刚刚明明感觉背后有人。
白黎眼中疑虑不定,全身肌肉紧绷,一步一寸往被围帐挡住的床榻边走去。
突然空中又是一凉,铃声轻鸣,手中剑如同脱缰野马一般挣脱他的大章,无头苍蝇一样在屋中乱撞。
白黎目光一沉,冷喝道:“天煞,回来!”
飞剑回应他一声轻鸣,像被大人训斥的委屈孩子,在空中转了两圈落在床榻旁的的书架前,再也不动。
白黎本来以为天煞只是和往日一样耐不住寂寞胡闹,走到书架前仔细一看才看出端倪。
整个屋子里的摆设极为严谨,从门口的摆设到外屋的花瓶书柜,再到内屋的梳妆台装饰,无一不透露着屋子主人对生活环境的严苛,而床头的梅花和书柜却无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书柜上虽无灰尘,书架上的书却好像很久没有人翻动过。既然这些书不是主人爱看的书,那为何要离睡觉的床榻这么近?
他心下疑惑,伸手去拿书柜上的书,一用力才发觉那书竟然是固定在书柜上的,根本拿不下来。
手指摩挲过书,想在上面找出什么线索,天煞却猛然一颤,直直向他身后刺去。
白黎手指一顿,瞳孔微微放大,喝道:“天煞!”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人影极其灵活一躲,轻轻松松躲过天煞的攻击,白黎这才看清这人是谁。
他微微点头,眼神冷冽,落在明玉面上满是探究,“明玉姑娘。”
明玉脸色惨白,唇上的胭脂极艳,乍一眼看上去像被人糊出来的纸人,一眼望上去毛骨悚然。面上盯着人的一双眼睛黑黝黝望不到底,让人不由起一身鸡皮疙瘩,骨头缝里都是凉的。
“白黎公子……”
她声音虚无缥缈,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莫名带着一股冷意。眼下发青,虽是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颇有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诡异感。
白黎默默退后了两步,悄悄握住了身后的天煞。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修仙之人对灵气更加敏感的原因,他总觉得这个明玉姑娘身上有一股死气,虽然只有毫不起眼的一丁点儿,但结合她现在的状态就很不对劲。
死气一般分为三种,一是将死之人身上会有,二是大病初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人身上会有,再者最浓郁的就是死人身上的死气最重。
虽然明玉身上的死气怎么看都是大病初愈之人有的死气,但他心里莫名不安,修士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的,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想着,他抬起头,冷冽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正打算走进明玉面前看看,身侧的窗户突然被“啪”
的一声推开,窗扇拍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萧半青身手灵活从门外翻过来一把揪住白黎的领子,无视他面上的冷意,说得咬牙切齿:“你这小子不知道不能随便进女子闺房吗!”
他都没进来看过,这小子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走进来!!
白黎垂眸看了眼他揪着他领子的手没有挣扎,抬眸老实摇摇头,“不知道。”
修士自持一脚踏进仙途,最厌烦凡人这些规矩,再者大道无情,修仙界本来就是个男女不论的世界,谁还会在意这些凡礼。
被他的回答一哽,萧半青咬牙把人拽出去,不忘嘱咐他不能进女人的房间,尤其是他家欢欢的房间。
两人出了揽月宫,明珠进来把窗户关上,回头扶着明玉出去,“明玉姐姐你怎么来了,风这么大也没见你加件衣服。”
手下的手臂骨瘦如柴,明珠不知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瘦成了这样,接过她手上的香插到一边的香炉上,本想问问她的身体,却倏然被这香的香味勾了心神。
她蹙眉凑近嗅嗅,异香扑鼻,抬头问道:“明玉姐姐,你这是什么香,怎么这么好闻?”
明玉从离开的二人身上收回视线,看着明珠结白干净的侧脸笑了笑,哑声道:“这是骨香。”
“骨香?”
明珠疑惑抬头,眨眨眼,“为什么叫骨香?”
“往香里加了人骨做出来的香,自然就叫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