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站在周之鸣的角度呢?
原主从被掉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命运的安排下成了一个炮灰,一个衬托主角的存在,他虽然代替主角享受了周家二十多年的荣华富贵,但周家家主本就不喜欢孩子加之因为爱妻难产而死,对这个孩子十分耿耿于怀,十分淡薄……只将他交给了下人照料,给足了零花钱,就再也不管眼不见为净了,根本没有好好教育周之鸣,对他没有半分爱和温情不说……甚至在周之鸣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时候,还只会一味的苛责他,将‘虎父犬子,我和你母亲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放在嘴边。
让原主小小年纪就生活在了一个冷暴力的环境当中,越来越压抑也越来越暴躁。
在原主冰冷无望的生活中,唯一能够称之为一点温暖的便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正直阳光的方宇,方宇性格阳光爽朗,是性格变得诡秘冷酷的周之鸣心中唯一的阳光。
因此,在周之鸣觉察出自己是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后,一下子就是喜欢上了对方,但却怎么也不敢开口,生怕自己一开口就和方宇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周之鸣的性情也因此越发压抑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主角楼昇出现在了周之鸣的生活当中……
和纨绔一事无成还脾气暴躁的周之鸣不同,楼昇虽然长在对周家忠心耿耿的保镖属下之家楼家,但却从小就是个天才学霸,情商高,会做人,出色优秀,完完全全就是个别人家的孩子,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周老爷子,也不知是因为楼昇的优秀,还是冥冥之中血脉的指引对楼昇刮目相看,赞不绝口。
楼昇虽然家庭贫困,但却有一个十分为他骄傲的父亲,和一个因为掉包换子对他深感愧疚,加倍补偿的母亲,还有个十分崇拜他的妹妹,可以说是个沐浴在爱中成长的孩子……但也不知是周老爷子的黑道基因作祟,还是什么缘故,楼昇的性格却半点也不随他养父养父,能力也是亦然。
楼昇表面上虽然十分随和同谁都好,但周之鸣却是看得出这个人实际上傲得很,谁也看不上,更是尤其不屑自己这样命好的纨绔的。
楼昇和周之鸣一般年纪,从小学开始同一学校上学,虽然一个是少爷一个是保镖的儿子,但在新时代,却难免总是叫人拿来比较。
有着如此出色的同龄人的衬托,就越发显得周之鸣样样不行,是个纨绔,除了家世一无是处了。
周之鸣的出生仿若就是为了衬托楼昇而存在的。
第74章
周之鸣本就性情压抑,乖张扭曲,心胸狭隘,被如此对比心中难免便是滋生出了对楼昇不甘,妒恨的情绪。
他可以说是打小就看楼昇不顺眼的。
而这种情绪,在他发现自己一直苦苦压抑在心底默默喜欢着的方宇居然喜欢上了楼昇时,便又是更上了一层楼……
嫉妒使得他整个人都扭曲了起来,从而越走越偏,最终成了一个笑话,落得了那样一个下场。
到他死了,就连一个真心为他难过的人也无,所有人包括他的亲生父母在内,提起他皆是只有一句唏嘘。
“看起来,宿主这回穿越的是个真正猫嫌狗厌的反派炮灰啊。你打算如何破局?”
见贺梓鸣不做声,系统当即在他脑海中发出了声音。
不想,贺梓鸣皱了皱眉,却是不甚赞同他的看法:“什么叫做真正的反派炮灰呢?”
系统愣在了当场。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是为了衬托谁而生的,原主周之鸣只怕最讨厌听到的就是别人拿他同楼昇相提并论,说他是个为了衬托楼昇而存在的反派炮灰了吧。”
穿越了这么多世界,贺梓鸣不得不承认自己改变了很多,开始理解各式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的人生,而不再像从前那样对于自己不能理解的人或事,一味的鄙夷和不屑了。
系统作为ai不太能懂贺梓鸣的意思,只机械化的判断:“可周之鸣不是个好人。”
“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因为嫉妒而扭曲了自己,占了楼昇的富贵不愿归还。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不是他,而是自私自利做出了换子这种事的他的生母……在最开始被交换人生的时候,作为一个婴儿他是没有选择权的。”
贺梓鸣理性分析:“若是没有被换,他或许资质远不如楼昇,个人能力也只是中等的在一个平凡,普通的家庭长大,成为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为了生活奔波劳碌,但他会有关心爱护他的家人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过着平凡而幸福的日子。”
他十分同情这个愚蠢的反派:“是他的生母为了一己私欲,将两个孩子的人生都给搅乱了。但最后承担后果的人却仅有周之鸣,而造就这一切因果的楼母却因着用爱和愧疚抚养楼昇长大,得了一个有儿有女,幸福安逸的结局。”
“全然忘记了那个被自己换了,毁了的儿子,这对周之鸣是不公平的。”
贺梓鸣完全能够理解周之鸣的不甘和悲哀。
系统没再答话,陷入了属于ai的深思,只觉得人类的感情实在是太复杂了。
贺梓鸣望着窗户玻璃中倒映出的那张稚嫩,阴霾却又桀骜的脸却是陷入了深思。
“少爷,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正当这时,保姆却是敲响了贺梓鸣的房门。
贺梓鸣现在重生到的节点,是在周之鸣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前,因为周父的夸奖和发现方宇对楼昇的暗恋,而对楼昇产生妒恨,不断地小打小闹的叫人前去教训楼昇的时候。
在这个时间节点,在方宇为了贺梓鸣刁难楼昇找过周之鸣后,周父就该为了楼昇将周之鸣叫到书房去教训一番了。
贺梓鸣收起脸上的情绪,换了一套衣服后,便是上楼敲响了周父的房门。
“进来。”
周父是个极为冷淡深沉的男人,喜怒不形于色,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被他挂在心上,唯一能够牵动他情绪的人,便是他的亡妻,楼昇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