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生怕贺梓晟看出贺梓鸣对自己之意,连忙问道:“长安此话何意?”
“子卿才名天下皆知,贺梓鸣想要招揽子卿也是意料之中。”
不过,和弯成蚊香的顾琛和贺梓晟不同,作为命运之子的贺梓晟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直男。
对于贺梓鸣突如其来对于顾琛的亲近,他可是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而是用自己的思维将贺梓鸣对于顾琛的这番示好视为了君主对于有才之士的一种招揽。
顾琛长抒了一口气,对贺梓晟表忠心道:“我和长安自幼一同长大,情同手足,早在幼时我就已发誓这一世都会追随,效忠于长安,决计是不会背叛长安的。”
言下之意,便是贺梓晟对他再如何,他也是不会被贺梓晟招揽的。
“我当然相信子卿待我之心。”
贺梓晟拍了拍顾琛的肩膀,作为未来君主,他识人的慧眼还是很卓绝的:“但其实,我是有了另外一种想法。”
“长安的意思是?”
顾琛轻声问道。
贺梓晟却是轻轻笑了。
他想要顾琛进入贺梓鸣的势力内部去,成为贺梓鸣的心腹,也成为自己的卧底和内应,为自己将来的崛起做出铺垫……
——
在那日以后,顾琛就开始循序渐进的同皇太子亲近了起来,在外人看来他好似是为这暴戾皇太子的三顾茅庐而打动,从而加入了对方的阵营,成为了皇太子的亲信,而顾琛自己心下却是清楚自己不过是个内应。
而皇太子对他,也非君主对有才之士的赏识,而是有意……
因为,心上第一公子逐渐融化被自己所打动,贺梓鸣的心情也一下子变得极好,脾气不复以往的暴戾不说,就连看着往常讨厌的贺梓晟也是顺眼了不少,让太子身边的人大呼这暴戾的皇太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让所有皇太子的身边人对顾琛都感激涕零,感恩戴德了起来。
贺梓鸣的这次好心情一直维持了数月,直到一场宫宴之上才被打破。
而打破的原因,则是贺梓鸣觉得自己已经酝酿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为这戾太子洗白洗白了……
有些事情的真相,死去的戾太子直到死去也不曾说出口,那么就由他来告诉贺梓晟和顾琛好了。
宫宴当日正是戾太子生母元皇后的忌日,宫中虽大摆宴席,但为了祭奠元皇后,所开的全部皆是素宴。
元皇后与老皇帝乃是少年夫妻,在老皇帝心目中的地位无人可比,堪称真爱。因此,就算元皇后留下的唯一孩子皇太子颇为无能,甚至有些昏聩,老皇帝也从未动过换太子的念头,在元皇后死后,因为担心其他妃嫔照顾不好这个爱妻为自己留下的唯一孩子,甚至自己在那么日理万机的繁忙情况下还亲自将贺梓鸣接到了身边抚养。
他对于贺梓鸣的恩宠和重视程度皆是其他皇子无法比拟的。
在这样一场祭奠元皇后的宴席上,除却老皇帝和戾太子,其他人自然全都成了布景板。
是以,整个宫宴之上,除却这对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谈及已故的元皇后,凄然泪下,其他妃嫔皆是在安静的吃饭和附和,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利。
戾太子贺梓鸣对于生母元皇后的感情极深,思及早逝的生母,不受控制得便是多喝了几倍,显露出了些许醉态来。
在宫宴结束,哀思过度的老皇帝被太监搀扶了下去以后,贺梓鸣当即就是摇摇晃晃,步伐不稳的起了身,嘴上还悲痛的叫着:“母后……”
“太子殿下。”
“大皇兄!”
见他跌跌撞撞着就要摔倒,在人前作为他跟班和亲信的四皇子贺梓晟和顾琛连忙就是上了前,搀扶起了贺梓鸣。
贺梓鸣一看到贺梓晟的脸,神情当即便是一厉,恶狠狠得瞪向了他,几乎下一秒就要不给面子的将贺梓晟的手甩开。
贺梓晟在人前却不那么畏缩,见状仍牢牢扶着贺梓鸣,却是低眉顺眼说:“大皇兄,您喝醉了,让臣弟扶您回去吧。”
贺梓鸣虽然不喜贺梓晟叫他皇兄,但在人前却是不能不让他叫的……
贺梓鸣目光深邃的定定看了贺梓晟半晌,最终不知是醉了,还是怎么的没有去打贺梓晟的脸,任他搀扶起了自己离开了热闹繁杂的宫宴现场。
三人同行走了一路。
待走到较为僻静,四下无人的宫中小路上之时,不知是吹了冷风,还是怎么,贺梓鸣突然“呕”
得一声却是大吐特吐了起来。
贺梓晟见状心下有些厌恶,但却还是上前轻轻拍起了贺梓鸣的后背,跟个小太监似的服侍起了他,声音柔和的问道:“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他清楚的记得,这已经是私下了,他不能再叫贺梓鸣皇兄。
“滚开!”
谁知,这时贺梓鸣却是突然发难,酒气熏天的一把搡开了贺梓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