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为了这点钱,要害整个睦州天翻地覆!
热血流了一地,旁边的人全都吓得惊叫起来,岳钟靴虽然已经命人把城门关上,但好几个时辰过去,那些人若是要出城只怕已经跑出好几十里地,再追也追不上了。
岳钟靴犹豫了一下,转而带人去了驿站。
周珏不在驿站,顾恒舟也没现身,现在驿站里身份最高的只有一个东恒国大祭司。
岳钟靴让其他人在驿站外面等着,自己亲自上楼,敲了寒辰的门。
天已经黑了,寒辰屋里点着灯还没睡,敲门声响了三下,寒辰很快来开门。
这两日在休整,他又穿上了在东恒国那身绣着图腾的墨色华服,华服在烛光下泛着猩红的光亮,上面的图腾几乎要振翅飞出来。
他戴着黑白相间的面具,眸光冷然的看着岳钟靴问:“何事?”
岳钟靴只在周珏他们回城那日远远见过这位大祭司,只知道他有一头极显眼的银发,并不知道他性情如何,这会儿近距离接触,发现寒辰的眼眸幽黑深邃,如同探不到底的幽泉,顿时生出警惕,敛了一身的气势恭敬行礼:“白日城中出了命案,属下担心驿站不安全,特奉周少爷之命,请大祭司与属下去个安全的地方。”
岳钟靴中气十足,神态自若,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寒辰却这样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寒辰戴着面具,现在天又黑了,眼神其实看得不是很清楚,岳钟靴却觉得好像有一把刀悄无声息的劈开自己的皮囊,将里面的灵魂揪出来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
岳钟靴渐渐有点扛不住了,只能低头催促:“请大祭司随属下走一遭。”
寒辰说:“好。”
岳钟靴松了口气,连忙带着寒辰往外走,出了驿站,寒辰轻对岳钟靴说:“你有将命。”
自从暮客砂侵扰睦州以后,岳钟靴对东恒国的国情了解了一些,知道他们的大祭司很玄乎,可以推演旁人的命势,这会儿听见寒辰说自己有将命,岳钟靴有些开心,正想再问详细一些,又听见寒辰说:“但你命短,活不到那个时候。”
岳钟靴:“……”
第82章改任睦州校尉
戌时末,睦州校尉营。
赵彻在顾恒舟和三个死士的保护下站在校场前面,沈柏站在旁边,卖力的敲着锣,整个校尉营人很快被吵醒,全都从营帐出来,到校场集结。
孟鹤龄病了,岳钟靴又抽调了一个营的人走,营里只剩下几个教头。
其他将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奇的看着沈柏他们,几个教头冲到前面,见为首的三人只是十多岁的少年郎,顿时火冒三丈,其中一个撸起袖子呵斥沈柏:“臭小子,知不知道擅闯校尉营是什么罪?想死吗?”
那人说着冲到沈柏面前,想要一拳把沈柏揍趴下,拳头挥到一半,却被人稳稳接住。
那人生得高壮,拳头也大,被抓住以后却好似被铁钳钳住,根本无法动弹,挣扎了一会儿,手骨反而被抓得发疼,额头顿时冒出汗来。
见他被制住,身后的人全都不敢轻举妄动,沈柏趁机在那人膝弯踹了一下,举起一块金令高声道:“太子殿下在此,我看谁敢造次!”
众人一片哗然,没想到睦州城里会突然冒出个太子殿下来。
几个教头也是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孟鹤龄从营中提拔起来的,之前也只是些会点拳脚功夫的莽夫,见过最大的官无非是睦州州府岳径山,并不认得沈柏手里的金令,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见到昭陵的储君。
太子殿下出巡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而且太子殿下身边的人也太少了吧,难道不是要百八十个护卫一路保护吗?
众人一脸狐疑,沈柏义正言辞的说:“睦州州府岳径山和校尉孟鹤龄沆瀣一气,为祸一方,经太子殿下这几日明察暗访,已将两人的罪行历数呈到御前,瀚京校尉周德山已从谌州带兵赶来,最迟后天一早便能抵达睦州,你们还不跪下,是想被当做叛军处置吗?”
叛军这个帽子扣下来,可是足以杀头的。
被顾恒舟抓住那人立刻梗着脖子说:“我们什么都没做,你这小子别信口雌黄!”
沈柏用敲锣的棒槌在那人头上敲了一下,目光薄凉的扫过众人,蛊惑的说:“孟鹤龄和岳径山在睦州干过的恶事数不胜数,你们助纣为虐,本来也是罪不可赦,但太子殿下仁爱宽厚,所以今夜才亲自来此,准备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沈柏说着重重敲了一下锣,让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这里:“想活命的,一个一个到太子殿下面前来揭发孟鹤龄和岳径山的罪行,不想活命的就杵在那儿,后天午时,菜市口问斩,一定会让刽子手帮你们把刀磨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