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语气得意,巴巴地看着顾恒舟,像个在学堂得了第一回家要嘉奖的小孩儿。
顾恒舟眼尾微挑:“用自己的手去堵别人的嘴,你觉得自己很厉害?”
这事放到顾恒舟身上,他能想到一万种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阻止楚应天轻生。
沈柏只当他又在嫌弃自己身手差劲,谦虚的说:“顾兄说的是,以后我一定会强加训练,不给顾兄丢脸,行吗?”
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她丢也丢不到他的脸。
顾恒舟又不说话了,拉着沈柏坐到一边,耐心的解开她手指上缠的纱布。
白日右手指尖的伤口又裂开,血干了以后纱布黏在伤口,拆下来的时候很疼,沈柏没敢喊,细长的眉挤出褶皱,额头也冒出冷汗。
这个时候怎么不喊疼了?
顾恒舟掀眸看了她一眼,沈柏立刻咧嘴笑起:“顾兄,谢谢你呀。”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跟顾恒舟说谢谢了,顾恒舟把全部的纱布拆完,把沈柏的手按进水里,水还是热的,锥心的疼瞬间从指尖蔓延到心脏,沈柏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住哀叫:“疼疼疼!”
这是真疼,沈柏眼眶瞬间就红了,眸子也浸了一层水光,顾恒舟冷眼看着她,问:“谢我什么?”
沈柏一个劲的抽气,等这阵疼痛缓过去才回答:“谢顾兄这么晚还开城门让我进城,谢顾兄帮我带楚先生来治伤,也谢顾兄大人不记小人过帮我上药!”
沈柏把顾恒舟做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全谢在点子上,顾恒舟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定定的盯着她的眸子问:“你有什么过让我记?”
沈柏:“……”
郎中和伙计头一回见到镇国公世子,一直杵在旁边没舍得走,听见顾恒舟的话,不约而同看向沈柏,眸底写满好奇。
这小郎君一口一个顾兄,看着跟世子殿下关系挺亲厚的,怎么听世子殿下的语气,他好像干过什么对不起世子殿下的事?
沈柏脸热,耳边又回响起顾恒舟急促滚烫的呼吸声,偏偏这双犯下大错的爪子还被顾恒舟摁在盆里无法动弹,脸皮越发烧得厉害。
沈柏慌乱的避开顾恒舟的眼睛,小声哀求:“顾兄,还有人看着,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行吗?”
顾恒舟无动于衷,步步紧逼:“你既然敢做,还怕被别人听?”
沈柏老脸羞窘得恨不得立刻打个地洞钻进去,但除了羞窘,还有一股淡淡的恼怒,她忍不住反问:“分明是顾兄先叫我过去的,我虽然有过,那也是顾兄先勾引我的!”
郎中:“……”
伙计:“……”
勾引???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这个小郎君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竟然是个不识字的,世子殿下怎么会和勾引这种词扯上关系呢?
顾恒舟眼睛危险的眯起,看得沈柏皮肉生疼,沈柏梗着脖子小声嘀咕:“我说的是事实,顾兄你若不认,我也不会认的。”
沈柏直接耍赖,顾恒舟浑身不住翻涌着冷冽黑沉的气息,郎中和伙计都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生怕顾恒舟会突然暴露一掌打死沈柏,等了半晌顾恒舟却没了动静。
顾恒舟把沈柏的手从水里拿起来,扭头冲伙计说:“把店里最好的外伤药拿来。”
伙计连连点头,从药柜拿了三瓶药递给顾恒舟,又回到郎中身后站着,过了一会儿,两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世子殿下好像没有否认这个小郎君的控诉,难道世子殿下也不知道勾引这个词的厉害?
顾恒舟帮沈柏把手指和手腕都上了药用纱布缠好,做完这一切,伙计也熬好药喂楚应天喝下。
接下来就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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