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理解蚩尤对她生命的珍视,不知道他为了她的命付出了什么,不知道他等了她多少个晨昏。便如蚩尤不了解她亲见尾生之死时的悲痛,听到那琴声时的震撼,以及见到那张跟尾生一模一样的脸现出杀气时的坦然。
蚩尤轻轻鼓了鼓掌,道:“殿下真是好气魄好胸怀,可惜你能不在意此事,我却不行,北方天庭的六皇子更不行。”
瑶姬睁大了眼睛,道:“你!”
蚩尤倾身看着她,道:“殿下可以不顾惜自己的命,我却不得不顾惜殿下。”
瑶姬一时被他气懵了,她忽然道:“你对自己没信心吗?你怕我真的被他杀了?可是我由你保护,他怎么杀得了我?”
蚩尤伸出手,摸了摸瑶姬脖子已十分浅淡的痕迹,道:“今日,他不是差点便杀了你吗?”
瑶姬拿住了他的手,疑惑地看着他,道:“你也说是差点。我不是没事吗?我敢孤身犯险,自然是知道你会派人保护我。”
蚩尤顺势牵了她的手,道:“今日之事,再不会有下回了。”
瑶姬点了点头,问道:“那我想去看他的事……”
蚩尤硬声道:“你想都不要想。”
瑶姬闻言,立马抽出了被牵着的手,负气转过了身。
蚩尤站了站,到底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
外头跪着城主并一应人等,蚩尤目光扫过他们,道:“你们跪在这里实在碍路,去议事厅跪吧。”
一应人忙道“是”
。
凤城主悄悄抬眼看他,见他脸色深沉,忙抬袖擦了擦汗,陈情表忠道:“殿下,那名刺客现已收监。正听候殿下发落。”
蚩尤本已迈开的脚步顿了顿,道:“便先这么关着吧。”
外头渐渐没了声息,瑶姬转身,看着空旷的房间,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想见一见那人,蚩尤让她想都不要想,可是她不但要想,还要做。
是夜,六皇子新夫人白日受了惊早早歇下了,六皇子在书房,招了请了一下午罪的城主问话。
两人对谈间,时时有人进来向高坐主位的六皇子耳语几句,凤城主偷眼打量,见上座的殿下抿了唇,似越发不耐,不由十分害怕。
毕竟这位殿下声名在外,一怒杀人的事也不是没有。
瑶姬前头装睡,待侍女都退下了,便穿了夜行衣自窗口翻了出去。
总算阿仞这身体并非真正手无缚鸡之力,阿仞常常偷偷溜出南海玩,轻身功夫修的十分不错。
瑶姬凭着先前自己掌握的信息摸到了城主府的地下暗牢中。她燃了指甲盖大小的雪鲸膏,便把驻守的侍卫全部迷晕了去。
待找到想要找的那人,瑶姬竟觉得自己差点认不出他来。
浑身都是伤,无一处没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