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对着长辈,她简直要骂一句日了狗。
她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因为恶意就等于不确定。
她只能确定一件事——没了时正,那心里像是缺了一大片,做什么都有些索然。
但她还是不想就这么告辞离开。她向时光启请求,在这座宅子里转转。
这本来是个无礼的请求,可出乎意料的是,时光启答应了,还向管家吩咐,时宅四处对客人全部开放。
似乎这么一开放,就可以让她看得干净透彻,也可以让她明白,她时不时打听的时正这个男人,在此处并不存在。
※※※
邢可转了科技馆实验室,大多数陈设都在,通天塔不在,供奉它的封闭仪也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放摆件的柱台;她再进新公寓里的记忆仓库,中央处理器大球很安静,无论她怎么拍怎么弄,就是不显示出模拟场景;最后不死心的跑到古遗址楚王府前看了看,青瓦绿墙,景色依旧,唯独少了陪她散步的男人。
司机和管家站在楚王府门前石子路上,互相对望了一眼,没说什么。
邢可垂头站了很长时间,空气里死一样的静。她把眼泪掉进泥土里,用苦涩祭奠了心情,最后咬着牙,稳住声音问,“这些都是时会长的产业?”
管家不急不慢的答了,“是的。客人还有什么要求吗?”
这是逐客令,邢可听得懂。
她想了想说:“我想献丑,给这处院落题块门匾。”
管家拿乔,“这座院落是古王府,有市无价,客人题字,只怕会抹了它的身份。”
司机截口说,“好啊!”
邢可转身,压着嘴角笑了笑,“合着新世界倒一遍,管家大叔还是这么讨厌。”
管家翻了个白眼。
邢可邀请司机,“帅哥哥帮我磨墨?”
司机把个墨台磨得乱七八糟,邢可也不在意,本来嘛,人人可以叫时正,但时正不是人人,他是独一无二的文雅的存在。
活化石没了。邢可蘸了蘸墨,心想,黑历史都没来得及打听。
写一笔,又想,真的没他时,我怎会这么难受。
她忍着,不能在新世界里不熟的人面前哭。
下笔之前,她抬头大声喊了一句“时正!”
,只有回音,没有回应。
司机的眉毛抖了抖,忍不住说:“这是整的哪一出,我看着都难受。”
但心里有个声音似乎在对他说,再忍忍就好了。
所以继续忍着吧,
邢可写下俩飞扬的大字,且放。
“告诉时正,能放且放,我不等了。”
一放笔,邢可就说了这么一句,还翻出印章,端端正正盖上一记徽印。
她所做的,不过是原来的第一世界里做过的事情,按照时正的心意,给古王府题字,盖上印记。
司机半天找回声音,“可我这地儿,没时正这个人呐。”
“我知道。”
邢可说得头也不抬,“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当我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