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觅的手嫩,没做多久便不成样子了,一到冬天便生了冻疮,之前的那些碎银子都拿去给晚觅买了药,可是擦了药又要在冷水里泡着,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一来二去银子没了,手也不见好。
“小姐,你先去歇一会儿,让奴婢来吧。”
照儿实在是不忍心,便起身拉起晚觅让她去歇着,看着那一双冻得发紫的手,照儿眼泪不停的往下掉,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小姐。
“没关系,等下母亲知道了,又要怪罪的。”
晚觅抽回了手又蹲下继续洗着盆子里的衣裳,照儿看着心疼极了,小姐如今才六岁,却被折腾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那刘氏的心是什么做的这般狠,老爷竟然也放纵刘氏如此待小姐,好歹当初妈妈也是给过一袋金子的,再如何也不用小姐来做这些讨饭吃,照儿将林鹤遇刘氏一般记恨上了,若日后翻了身,她一定要为小姐报仇。
晚觅见着照儿站在那里抹眼泪,便起身拉着照儿道。
“照儿姐姐别哭,马上就可以洗完了,我们就有饭吃了,照儿姐姐是不是饿了,晚觅还不饿,等下照儿姐姐多吃点。”
晚觅仰着一张笑脸看着照儿笑嘻嘻的道。
照儿看着晚觅日渐消瘦的脸蛋儿,很是担忧,小姐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若长期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
“好哇,小贱蹄子,竟然又在偷懒。”
听到这个声音,晚觅和照儿身体都不由自主的一颤,晚觅也是怕极了晚初,条件反射性的往照儿身后躲了躲,照儿虽然害怕还是将晚觅紧紧的护在身后。
“奴婢见过二小姐。”
照儿朝着晚初行了一礼,身子不可抑制的打着颤,和平日里吃的苦头比起来,照儿是最怕林晚初,她每每过来,都会让两人身上带些伤,她那鞭子抽在身上当真是疼极了,旧伤还没好,又要添新伤,那些伤药她舍不得用,都给小姐擦了,现在她的身上还有上次她拿鞭子打过的伤痕没好。
“哼,活还没干完,就开始偷懒了,本小姐看着你们是许久没有尝过本小姐鞭子的厉害了吧。”
林晚初双手插着腰,身后带着几个丫头还有贴身的妈妈。她几年刚好九岁,已经隐约有了些少女的轮廓,那张脸比之前小了些,圆圆的,身上那白色绒毛的衣襟衬的她多了几分可爱,但是眼神却让人喜欢不起来。
“二小姐饶命,奴婢这就洗…这就洗…”
照儿说完便扯着晚觅蹲下来,继续洗着盆子里的衣裳,林晚初见着晚觅那张脸便来气,凭什么一个外室生的长得竟然比她还好看,要不是母亲不准她碰她那张脸,她早就将她毁了去。
林晚初快步走过去几下便将两人面前的盆子踢倒在地,连带着晚觅一个不稳也跟着跌倒在地上。
“瞧瞧,怎么洗的衣裳,这么脏,还不赶紧重新洗,今日洗不完,便没有饭吃。”
林晚初说完还觉得不解气,上前便对着那衣裳一阵乱踩,将本来已经洗干净的衣裳又弄得脏兮兮的。
照儿不敢反抗,只得将拿盆子捡起来,准备继续洗,晚觅蹲坐在地上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林晚初看见了,她瞧着林晚觅那张无辜的脸便上火,甩了手上的鞭子便抽过去。
“说你呢,你怎么不动了?”
照儿瞧着林晚初甩鞭子时,便赶紧放下手里的盆子朝着晚觅扑过去,想替她当下来,可还是没有来得及,一半抽在了她的背上,一半抽在了晚觅的手臂上,疼的两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林晚初看着照儿扑过来,却更气了,抬手便要再抽去。
“住手。”
照儿听见这个时候,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是三公子来了。
来人正是林青墨,此时他黑着一张脸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林晚初手中的鞭子拽过来扔出了老远,才去将晚觅扶了起来。
“怎么样?受伤了吗?”
林青墨去扶的时候没有注意刚好碰到了晚觅的伤口,她轻轻的哼了一声。
林青墨这才看清晚觅手臂上的伤痕,明显是鞭子抽过的痕迹,已经见了血,林青墨转头看着林晚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林晚初比林青墨大了一岁,却被林青墨这一眼瞪得有些害怕,心下却已经气急,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姐姐,他却总是护着这个贱人。
“林青墨,你干什么呢?为了这个小贱人你竟敢扔我的鞭子。”
林青墨上了学堂后,性子比之前安静了很多,但是常年盛气凌人的气势却是没有怎么变的,若是别人欺负了晚觅,林青墨定然不会放过她,可是这人是自己的嫡亲姐姐,林青墨很是无奈,打不得骂不得。
“林晚初,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对晚觅动手,你是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吗?”
林晚初哼了一声,两手抱在胸前,很是高傲的看着林青墨。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是你姐姐,你应该听我的才对。”
林青墨看着林晚初嚣张跋扈的样子很是头疼,他知道母亲是不会管晚觅的,妹妹敢如此对待晚觅说到底还是母亲纵容的,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都要与妹妹过不去,她还这么小,怎么个个都要为难她,他不止一次的去找过母亲,可是每次找完母亲后就会发现晚觅会受到更加严厉的对待。
他也找过父亲,可是父亲将母亲训斥一顿后,遭难的还是晚觅。后来,他也不敢再去说了,只是暗地里护着,可是他经常在学堂,哪里又能时时看着。
林晚朝躲在暗处,她是跟着林晚初身后过来的,看到晚觅挨打她自然高兴得很,只是弟弟总是护着这个丫头,她颇有些烦躁,又不能真的为了晚觅让他们姐弟离了心,这才装作刚刚过来的样子。
林晚朝让丫头捡起林晚初的鞭子,递在她的手上,淡淡的扫了一眼晚觅,拿出了长姐的架子。
“弟弟学业可完成了,莫在这里为了不相干的人耽误了学业,爹爹知道定要责罚。”
林晚朝说完又看向林晚初,皱了皱眉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