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前厅的路上碰到不少下人,都瞧见了他俩紧握的手,柳婉玗未嫁前算得上是京中小姐的标榜,几乎是每个场合都有不少人盯着她,但从来没有让她觉得如此拘谨。
到了正厅沈修宴才松开手,但他是在看见姜氏的时候才松开的,也就是说姜氏也看见他俩是牵着手进来的。柳婉玗心中忿忿不平,有本事牵到我母亲面前去啊。
姜氏让太傅昨天请了朝假,让柳婉玗他们回门的时候双亲都在家中。这也是向沈修宴提醒他们太傅府有多疼爱这个女儿的意思。
所以当柳婉玗看见父亲进来的时候,先是一怔后又忍不住心酸,父母竟为我劳心到如此地步。沈修宴见到岳父在家倒没有太大反应,毕竟他要是有个这样的女儿,定会疼爱有加。
两人起身给太傅请安,太傅笑呵呵的受了,让人坐下。
太傅坐在主位上语气平缓:“我家这二姑娘算得上是娇惯着长大的,这嫁到贤婿家中没给贤婿添乱吧”
沈修宴温和一笑道:“岳父说笑了,夫人她娇俏可爱,我疼惜她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添乱”
柳婉玗心里一跳,瞥了眼对面的人。
闻言太傅夫妇皆是一脸笑意,对视一眼,姜氏柔和的开口:“姑爷认为婉婉好那就好”
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女儿,继续说:“倒不是我自夸,婉婉从小就听话,姑爷来京已有几月,想必也是听说过外面的传言,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实在疼惜她早嫁,还望姑爷以后能多宽容她几分。”
夫人的小名是叫婉婉吗?
沈修宴沉声说道:“岳母这话就不必说了,既然婉婉她嫁给了我,那我必然会对她好,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端坐的柳婉玗听他的称呼不由一愣,但父母在旁,她也没有说什么。
听完了这话,心中却想笑,每个男子陪妻子回门的时候说法差不多都是这样,可要是都做到了,这京中哪还有这么多她能听见的八卦。
倒是姜氏赞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女儿,向太傅告辞:“老爷,婉婉以后回来一次怕都不易了,我带她下去说说话,你和姑爷好好聊聊”
太傅笑着说:“去吧”
。
姜氏拉着柳婉玗去了主院,在房中坐下后,一脸关心的问:“你和他也相处了一日了,感觉如何”
柳婉玗回想了一番说:“君子作风,倒也为良人。”
姜氏听了这话,目光悠远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年我回门,母亲问我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说的。”
低头扯了扯袖子,讽笑一声:“可你父亲他又如何算得了良人”
长叹了口气:“罢了,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如今的天理,不过这样一想我竟又觉得他不欠我”
柳婉玗听了这话心中难受,握住母亲放在桌上的手,姜氏拿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转移话题问:“我今日瞧见你们来的时候牵着手,想必现在很疼你吧”
看母亲一脸打趣,她笑了笑说:“的确对我很好,母亲不必操心”
姜氏语气温柔的说:“你向来乖巧有主见,母亲也只为你操心这一回,望你们能平平稳稳的过日子就好。”
说到这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朝中局势母亲也是知道些,圣上想要从靖王那里夺权,沈修宴的处境实在是危险,你跟着他记住要千万小心,没着了别人的道。”
柳婉玗也知事情严峻:“是,女儿记下了。”
“对了,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姜氏说着便自己起来走到屏风后,柳婉玗只听啪嗒一声,像是匣子打开的声音,很快,姜氏走回来果然手里抱着一匣子,又将那匣子推到柳婉玗面前,开口说:“本想你成亲的那天给你,但又怕人多忙起来弄丢了就推到今日,收下吧,你正年轻衣裳饰品之类不能委屈了,他又入仕为官需要打点的地方也不少。”
柳婉玗听这话便知道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了,有些哽咽:“母亲,中书府上也不缺钱,这东西我不能收。”
姜氏听了有些惊诧:“他聘你入门的彩礼就不少,又是操办婚宴,况他不过是一个刚入职的五品官如何能有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