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她一直爱他的。”
“嗯,让我们看看他们谁先踏上垫子。我提醒过吉娣了。”
“反正都一样,”
娜塔丽雅回答,“我们都是顺从的妻子,我们生来就是这样的。”
“我当年就故意抢在华西里前面踏上垫子。你们呢,陶丽?”
陶丽站在他们旁边,听着他们的谈话,没有回答。她十分感动。她的眼睛里饱含着泪水,她不哭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为吉娣和列文高兴。她回忆起自己结婚时的情景,不时望望容光焕的奥勃朗斯基,忘记了当前的一切,一味回想着她那纯洁无瑕的初恋。她不仅回忆自己的往事,而且回忆到所有女亲友的往事。她想到她们一生中最庄严的时刻,想到她们也像吉娣一样戴着花冠站着,心里满怀爱情、希望和恐惧,同过去诀别,踏进神秘莫测的未来。在这些新娘中,她也想到了她亲爱的安娜。关于安娜将离婚的消息,她最近也听到了。安娜当年也是那么戴着香檀花冠,披着白纱,站在教堂里,显得那么纯洁。可是现在呢?
“这事真是难以理解!”
陶丽不由得说。
注视婚礼仪式的不限于新郎新娘的姐妹、女友和亲戚。单纯来看热闹的女人也都呼吸急促,激动地观察着,唯恐漏掉新郎新娘的一个动作和一个表情。她们恼火地不理睬,甚至往往不听那些说着不三不四的戏谑话的冷淡的男人。
“她怎么满面泪痕哪?莫非她自己不愿意吗?”
“嫁给这样的好小子还有什么不愿意的?他是公爵吗?”
“那个穿白缎子的是她的姐姐吗?你听那司祭在叫‘妻子应敬畏丈夫。’”
“这是邱多夫教堂的唱诗班吗?”
“不,是西诺德教堂的。”
“我向跟班打听过了。他说马上就要把她带到乡下去。听说新郎很有钱呢,所以才把她嫁给他。”
“不,他们是很好的一对。”
“哼,玛丽雅·华西里耶夫娜,您还说她们穿裙子不用裙箍呢!你看那个穿紫褐色衣服的,据说是公使夫人,她的裙子多么飘……荡来荡去的。”
“这位新娘真可爱,就像一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羊!不管怎么说,我们女人家总是同情自己的姐妹的。”
挤进教堂里来看热闹的女人们就这样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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