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易崧和蔼地笑:“告诉你做什么?告诉你能有什么用?你只要做好伯府的少夫人就行,别的交给我和你哥哥,至不济还有承宣呢。”
听到最后一句,一旁的渠明夷轻轻哼了一声。
渠易崧瞪了一眼儿子。
渠明夷眼里有些轻蔑:“父亲,您也别为妹夫遮掩了,我看他就不像是个能担得起事儿的。居然还让人闹上伯府大门,即便是以前的妾室,这闹上门儿的行径也实在是丢丑。再说,那女子的说辞也颇为可疑……”
渠易崧双眼微微闭了闭,旋即又睁开眼,道:“回去对承宣说,让他休沐时来寻我,我再考考他的学问,整日宴会交游地,别把正经文章都给扔下了,那才是叫人笑话。”
“不。”
没等宜生反应,渠易崧旋即又改口,“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寻他。”
女儿跟女婿这几年的关系本就不怎么好,如今又突然冒出个秦氏和一个庶女,虽然女儿脸上没什么悲苦的神色,但想也知道,依女儿的脾气,定是又跟女婿生气了。
女婿向来有些怕他,偏他自个儿知道自个儿,一看到女婿那轻浮的模样便忍不住板起脸训斥说教。一次次下来,女婿便越来越怕他避他,极其不愿见他,尤其是以考较学问为名的。
是以,若是让女儿叫女婿来见自己,说不定女婿便会迁怒女儿,甚至以为是女儿回娘家抱怨,才使得岳父出面名为教导实则训斥。这样的话,女儿女婿定会更加离心。
这却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所以,那话刚一出口,渠易崧便立即改了口。
还是自己去找女婿吧。
还不能这两日就去,不然宜生今儿刚回娘家,自己没隔两天就去找女婿,女婿肯定多想。
再过几日再说,最后装作偶遇。
心里盘算完这些,渠易崧才松了一口气。
宜生自然知道渠易崧为何突然改口。
无论何时,父亲都是这样为她着想。
她眼眶有些酸涩,忍不住对渠易崧说道:“爹,您别费心了。我与沈承宣……”
她顿了顿,又道:“我与他也只剩些表面情分了,只要他不太过分,能让我和七月安安生生过日子,便不必管他。您也不必费心教导他,不得感激不说,说不定反而还惹来怨怒……”
“宜生!”
渠易崧浓眉倒竖,厉声喝住了宜生。
宜生不禁愣住。
渠易崧却没注意女儿的神色,他道:“夫妻本一体,承宣虽有些不上进,却是你的夫君,感情不好得想着如何修补,而不是只想着一刀两断各自自在,那是过日子的样子么?”
“什么只剩表面情分,这种话以后不可再说,心里也别想。”
渠易崧又道,这次声音里带了些疲累,“宜生,爹是为你好,渠家再好,也只是你的娘家,我和哥哥无法护住你一世,你的终身终归是要落在伯府,落在你的夫君,落在那个叫沈承宣的人身上。”
宜生定定地看着他,神色有些难辨。
渠易崧叹气,声音也软和了下来:“我知道,你气承宣,但再怎么气,你们也是夫妻,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是你这一生的依靠。你若一直跟他拧,最后又能得了什么好?”
渠明夷头颅微垂,一直静静地听着父亲和妹妹说话,此时突然抬起头,猛不丁地说了句:“当初就不该把妹妹嫁给沈承宣,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