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氏立即帮腔:“是啊是啊,我看这事儿交给轩哥儿媳妇最好,保准能审出个一二三四来。”
威远伯府东西二府不和,聂氏和谭氏这对妯娌更是别了几十年苗头,如今有机会下谭氏的脸,聂氏自然不遗余力。
可是,她这帮腔却无异于火上浇油。若是谭氏原本还有点可能会将刘婆子交给宜生处置,聂氏这么一说,就算是为了跟聂氏别苗头,谭氏也不会让宜生如愿了。而且,谭氏固然知道自己没指使刘婆子做什么,但她自个儿知道还不行,以己度人,她觉得若是把刘婆子交给了宜生,那就是给了宜生屈打成招的机会。
所以,绝对不能把刘婆子交出去!
“呵呵,我自个儿的奴才我自个儿管教,就不劳弟妹费心了。刘婆子犯了大错,死不足惜,只要审清楚了,打杀还是发卖,我绝无二话!”
说罢,也不管其余人的反应,径自带着一群丫鬟仆妇浩浩荡荡而去,自然,是带着苏姨娘母女的。沈文密和沈琼霜哭哭啼啼地跟在后面,沈文密只用袖子掩面,似乎在小声呜咽,沈琼霜却是在临走时,回头狠狠瞪了宜生一眼。
“唉,真是没趣儿!”
聂氏一甩帕子,满脸不屑。
说罢,有些奇怪地瞅了宜生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了句:“轩哥儿媳妇今儿倒是有些不一样了。要我说,你以前的性子也太软和了,怪不得连刘婆子那种货色都敢蹬鼻子上脸,居然敢来你院子里撒泼。以后啊——就得这样。”
她自然是希望宜生以后都这样。以往的威远伯府少夫人太过温和顺从,对婆母的刁难更是以忍让为先,让聂氏根本找不着机会看笑话。可今天,这个软和地面团儿似的人,居然敢明里暗里地顶撞谭氏了?
即便最后没能让谭氏下不来台,聂氏也高兴地很。
若是以后再多些这样看热闹的机会,她会更高兴。
宜生淡笑施礼:“婶婶说的是。”
聂氏挑了挑眉,似乎是惊讶于宜生的回应,不过,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儿媳李氏和一众丫鬟离去。
院子复又空空荡荡,除了抱着七月的宜生,也就是红绡绿袖两个丫头。
至于院子里的其他下人,早已躲在一旁,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今日的少夫人,与以往完全不一样……
刘婆子之所以敢闯院子,他们之所以不拦着刘婆子,全因为少夫人是众所周知的宽容,对下人更是好。刘婆子闯进来的时候他们躲着不出面,之后就算少夫人怪罪,也可以托词说自己不在,法不责众,少夫人顶多罚他们一个月月钱,但要是得罪了刘婆子,却会被穿小鞋儿。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即便不知道这句话,但这些大宅院里混迹的仆从们,却是深谙这样的生存之道的。
可是,如今这句话似乎不怎么适用了。
因为都知道少夫人脾气好,又不受宠不受婆母待见,所以刘婆子敢硬闯,但现在,少夫人变了。
变得那样狠厉,那样不给人留一点情面。
所以袖手旁观的他们,也会安然无事么?
院子里的仆从们惶惶不安。
不过,这时的宜生却还没有心思料理他们。
“居然就让刘婆子那么走了。哼,刘婆子是夫人的梳头丫鬟,又是苏姨娘的娘,被夫人带走了肯定不痛不痒地责罚一顿就算!”
绿袖愤愤不平地道。
红绡又瞪了她一眼。
绿袖不甘不愿地闭上嘴。不过,马上又满眼放光地看着宜生。
“少夫人,您好厉害!”
那天早上,少夫人也是这么对夫人的吧?之前听红绡姐姐说,她还有些不敢置信呢。但现在看来,少夫人是真的变了。不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而是令人不敢再轻易招惹的母老虎!
小丫头又激动又澎湃的感觉。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
宜生闭了闭眼,摇头,只觉得全身疲累。
“这算什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