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實在過於諷刺。
皇帝點了點頭:「好,你們同意就好。宋家式微,朕會為辰安出一份嫁妝,到時婚禮辦熱鬧一些,這樣旁人才不會看輕你們。」
謝恩之後,皇帝便擺了擺手:「天色晚了,你們快回府去吧。」
他親眼看到祁景言與宋辰安攜手離去,心中五味雜陳。
半晌之後,皇帝回想起今晚發生的一切,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太子,實在不堪大用。」
今晚之事,他哪裡看不明白?
多半又和上次一樣,柳氏布局算計,卻被賢王將了一軍。
祁景言到底是他的嫡長子,有謀略,有手段。
只是……
「可惜啊,太可惜了。」
掌事太監有些摸不著頭腦,小心地問:「陛下剛才說什麼?」
「景言中蠱毒多年,就連神醫也無法徹底根治,實在可惜。」
如若不然,他本該是最合適的太子人選。
掌事太監也跟著輕嘆一聲:「王爺這些年過的實在是苦。」
一個自小母親去世,又被父親忽視的孩子,怎麼會不苦呢?
皇帝突然緘默,背著手,在寢宮中慢慢踱步。
只是,今日之事當如何處置?
*
柳皇后是被兩個宮女架著回到自己寢宮的。
她渾身哆嗦個不停,腦中一會兒閃現長寧郡主的落井下石,一會兒又是淑貴妃那個賤人出言嘲諷。
最後,一切定格在皇帝暴怒厭惡的模樣。
「這麼多年過去,還是陛下第一次動手打太子……」
南煙默默為皇后奉茶,隱秘地翻了個白眼。
太子都穿上龍袍了,打一巴掌都算輕的,還要怎樣?
「娘娘,」南煙無奈地勸,「您已經是皇后,您與太子這些年聖眷優渥,可那賢王空有兵權,在朝中尚還站不住腳,您何必一次又一次針對他?」
若不是這接二連三的針對與陷害,皇帝還未必會對賢王生出愧疚之心,更別提皇后與太子也皆受到厭棄。
這不就是扔了西瓜去撿芝麻麼?
南煙實在不懂。
柳皇后慘笑一聲,搖了搖頭:「你不懂。為了本宮與太子日後的榮華富貴,賢王必須死。」
「娘娘為何這樣想?」
南煙還要再勸,卻聽到柳皇后近乎自言自語的呢喃:「當年王嬌蕊之死他可是全都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