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倒了杯温水给他,忧心忡忡的道:“黄博啊,税粮这事儿……你爹能说上话不?你也看到了,里正跟族长他们……根本靠不住。”
黄博听了重重打个“唉”
声,摇摇头。喝了一口温水,有些难捱的道:“婶子,这事儿其实早几天前我们家就知道了。可是……”
“唉!没想到这王大人真的不顾老百姓死活。他为了讨好上面,听说是自告奋勇要咱们这几个受灾的村落,缴纳税粮。本来以为这几日没动静,是他想明白了,没想到……”
曹氏跟齐妙听到这话,纷纷互看了一眼。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般……
齐妙看着黄博,耸了耸肩膀,劝慰的说:
“算了黄博哥。他们不是说给咱们七天时间吗?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实在不行联系所有的村落,大家一起反抗呗。这么多人,他就是抓大牢,也不敢。”
黄博痴痴地看着齐妙,半晌都没有反应。
这丫头……
还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丫头吗?
果断、泼辣、有条例。
机灵、聪慧、有胆识。
看着手里的金疮药,轻轻点点头,说:“妹子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哥说,哥一定帮你。你说得对,这么多人一起闹事儿,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齐妙挑了下眉,一脸笑眯眯。
古人心齐,估计这事儿还能有所转圜。
送走了黄博,梁汉森那两只松鸡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齐妙看想了一下,进屋看着曹氏,说:“娘,我去后山采些药,一会儿回来吃饭。”
对于采药,曹氏从来都不拦着她。点点头,不放心的又说:“让你哥跟你一起去。”
“好。”
齐妙笑眯眯的把手里的花筐扔给梁汉森,乐颠颠的先走了。
曹氏把两只松鸡放在案板上,“咣……咣……咣……”
的开剁。秋天的松鸡肥美,油多。
梁汉森抓的都是母鸡,鸡油特别的厚。
曹氏把鸡油澄出来,切成小块放在锅里慢慢靠。
鸡油靠好,拿出小盆装上,整整装了一小盆。
下锅炒鸡肉,添辣椒、姜蒜等佐料,然后再添水。
农家炖鸡、炖鱼,那是相当实惠。把闺女前几天才回来的榛蘑放里一些,大火继续烧开。
因为粮食涨价的原因,他们已经开始节省开销了。不过家里有俩会功夫的,倒也没亏了嘴。隔三差五就能有肉吃,有骨头啃。
院门推开,曹氏以为是自己的丈夫,所以并没有当回事儿。当外屋地门打开,传来——
“婶子,我是过来投奔亲戚的,有个叫王大力的是我三舅舅,他家住哪儿啊?”
曹氏转头,看着眼前的姑娘愣了一下。长得不错,人很标志,肤色白皙,已经留头。
衣着虽然是粗布,但却跟她的长相格格不入。
声音、语态很有礼貌,一看就是受过训练。
曹氏往灶膛添了两块大柴,起身看着她,问:“姐儿这是打哪儿来?”
小姑娘侧身行礼一下,规规矩矩的说:“婶子,我是从南面过来的。在大户人家的身契满了,过来投奔舅舅,我叫白淼。”
哦,身契满了。
怪不得这么规矩,说话啥的都得体。
可是……
曹氏看着她叹口气,指了指小凳子又道:“姐儿先坐下,我跟你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