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夏小心翼翼地将折扇藏好,尽管与贤妃说通了道理之后,贤妃已经许久未曾像以前那版,拘着她身周之人,要他们将自己做的事事无巨细地上禀了。
怀夏可以有自己的小秘密了,但她仍旧藏得十分严密。信还都贴身放着,折扇却是大了一些,藏在怀里也容易被察觉,是以她找寻了半天,藏到了床褥下头。自己压上去,能稍稍感觉着一点点硬。其实有几分难受,她却很是高兴。
怀夏压在那把折扇之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怀夏起身时想了想,又费力地将扇子取了出来,塞在里衣里头别好,站直了身子,确认了半晌不会被看出来,才唤宫女来替她更衣,该到了去上书房的时辰了。
一进上书房,便见千曲手中捧着个小手绢挥了挥“姐姐。”
小丫头笑得极为璀璨。
大皇子也是早早来了,今日却趴在桌子上没个正行。
“大皇子。千曲。”
怀夏略打了声招呼,绕过屏风,往千曲身边坐下。
千曲便将手中的小手绢送了上来“姐姐,听闻昨日是你的生辰,妹妹我近日在学女红呢,便绣了这个帕子给姐姐,姐姐不要嫌弃。”
怀夏略有些惊讶,她自己也是跟着贤妃学了点刺绣的,但毕竟年纪还小,绣得不成样子。千曲比自己还小上两岁多,哪怕是一方小手绢,能绣起来也是不易了。
她心下一动,握了千曲的手。千曲缩了缩,却未曾能挣脱姐姐。怀夏仔细查看了一下,果见千曲食指上有几个不易觉察的针孔。她叹了一声,见千曲缩了缩,神『色』中竟是怕她不高兴的模样,怀夏也没法说重话了,便『摸』了『摸』千曲的脑袋,笑道是“谢谢妹妹。”
怀夏将手绢展开,那上面歪歪斜斜地绣了几朵凌『乱』的梅花,谈不上精巧美丽,却让怀夏心里头觉得暖洋洋地。她紧接着便将帕子携在了自己身上,对千曲郑重道是“姐姐很喜欢,姐姐会带在身上的。”
千曲便显然地雀跃了起来。
前头大皇子却是听见了,绕过屏风探头过来“怀夏姐姐昨日生辰?怎地也没办宴呀。”
说完,他才觉察了自己的失言。贤妃正在禁足之中,哪儿会大肆举办宫宴,就为了给怀夏庆生。
怀夏倒是没在意他的失言,如今接触多了,她也知晓,自己这个弟弟是个口比心快的,往往说出来之后才后悔。她却是见大皇子正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腮,说起话来也是含含混混,问道是“怎么,念珏你不舒服么?”
何念珏皱着眉头“牙痛……”
怀夏点点头道是“算年纪也该换牙了。”
千曲还小一些,张大眼睛,天真道是“难道就跟渺云姐姐似的,前面多了个大豁口?说话还漏风?”
大皇子哼哼了两声,满目愁苦,显然是不想变成那般模样的。他此时不想见自己姐妹,把脑袋又缩了回去。
怀夏这才对千曲道是“这是每个人都要历经的,千曲你怎么能拿这个来笑别人呢?”
千曲算了算年纪,好像明年或者后年,自己也要一笑『露』出个大豁口了。她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赶紧捂着嘴,只『露』出一双眸子瞄着怀夏姐姐。怀夏是年纪最大的,按理说已经换了一些牙了,但千曲似乎没见过她那般模样。
想了想,怀夏之前又不常『露』面,哪怕是难得出来,也不爱笑,自然是极少『露』出牙的。千曲想明白了这点,决定从今日起学会姐姐的沉稳来,免得被别人瞧见自己的那模样。
她端端正正坐好,闭紧了嘴巴。
怀夏颇有些莫名,也不知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丫头是有了什么念头。
不过千曲这学怀夏也只学了一天。第二日,千曲便又故态复萌,又成了那个喜怒哀乐都形于面上的小女娃了。她双手捧着脸,托着腮,似乎极为愁苦。
怀夏便关切地问了一句道是“怎么了,千曲?”
“唔……”
千曲眼珠子转了转,道是,“姐姐,我想学你的样子,但有人说,我自己的样子才更可爱。”
“那是自然。千曲怎么会想起来学我来了?”
怀夏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