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道:“你爷爷很想见你一面,你有空去一趟。”
“不去。”
裴辞声音低了几分,虽然还是有笑意,可是冰冰冷冷的。
“小叔,我早说过了,我不想见他。”
裴景曜无奈:“早就知道劝不动你。”
“那你还来?”
裴辞又笑起来,拿着瓶可乐从厨房的黑暗中走向裴景曜这边,“你怎么这么喜欢做无用功。”
裴景曜看了一眼走近的裴辞,脸上表情骤然绷紧。
“脸和衣服怎么回事,又打架了?”
“嗯。”
裴辞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在沙发上坐下,姿势慵懒。
裴景曜:“你现在这身体还去打架?”
“小叔,我又不是什么绝症病人,别这么夸张好不好。”
“你一定要坐轮椅了才知道严重性?”
“那就坐呗,反正你有的是钱,养得起我。”
裴辞这吊儿郎当的样,裴景曜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奈之下,裴景曜严肃命令他:“反正现在,你不能再玩赛车。这一年好好在学校待着,医院那边按时复诊。如果去医院麻烦,我给你找私人医生。”
裴辞不出声,沉默喝着可乐。
过了一会,裴景曜走了。
空荡荡的大别墅,又只剩下了他一个。
裴辞早习惯这种空荡,他放下可乐,走向一边楼梯。
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里,月光从窗户倾泻进来,清辉落在摆列整齐的奖杯上,亮得有些刺眼。
这一整排的奖杯,就是裴辞所有的过去。
柏油赛道上摩托的驰骋,轰隆声和观众的欢呼声,交织在一块,仿佛还在昨天。
可惜,十二岁年少成名,如今只能止步。
裴辞觉得,这还真的挺像一个笑话的。
他的眸光一一扫过柜子上的奖杯,随后关上门,转动钥匙。
锁了门之后,他拿着钥匙走向走廊另一边的窗户,打开窗,把钥匙丢了出去。
钥匙落在了哪,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总之这一切,都跟他再无关系。
裴辞走回自己房间,脱下衣服准备洗澡。
脏了的校服被他丢至脚边,脱裤子前,他掏了一下裤兜。
手机拿出来,屏幕上显示有几条未读微信。
裴辞点开看,刚刚的低落心情,突然一下子无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