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老四几个,连宜妃也来凑了热闹,难不成是老九牵线搭桥,以知己之名谋私?
留弘晏用完午膳,皇上拿着《私人订制》发愣,思来想去忍不住翻开第一页,瞧了眼又很快盖上:“……”
“元宝愈发胆大包天了。”
他对李德全说,微微叹了口气,像是甜蜜的烦恼。
李德全在心里腹诽,小爷这般‘胆大包天’,不都是您纵容的?这般想着,脸上带笑:“小爷这是同皇上毫不避讳地亲近呢。”
皇上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
一边勾画毛衣大业的蓝图,一边痛苦读书的九阿哥打了个喷嚏,左瞧右瞧没发现猫腻,不禁松了一口气。
定是老四天天惦记于他。短短一天,喷嚏打了多少回了?
幸而胤禛上朝办差去了,不用看见他那可恶的冷面,否则吃不好睡不香,爷这张脸的英俊程度得大打折扣。
余光瞥见老十唇角上扬的模样,胤禟真是受够了。
十阿哥自草原归来,便时不时地、莫名其妙地偷笑,问他为何发笑,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惹得九阿哥狐疑万分,同时又有些羡慕,温柔乡真有这么惹人沉溺?
何况娜林格格着实称不上温柔乡,那挥舞马鞭的威风,想想就要起鸡皮疙瘩!
媳妇若不香香软软,小鸟依人,又有什么滋味。胤禟这般思忖,不禁期待起了明年的选秀,未来福晋定然不会让他失望的。
离无逸斋遥远的衙门里,四阿哥胤禛同样打了个喷嚏。
缓缓皱起眉头,他想,定是老九在惦记自己。
堂堂正正比不过,就尽搞歪门邪道,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上回在宫门外‘争宠’,被九阿哥的茶艺摆了一道,四阿哥冷静下来之后,痛定思痛,再三反省,谋划了曲线救国的策略。
反省的结果令他笃定,知己有真假,元宝最亲的还是他。老九外强中干,虚张声势,实在不足为虑;他也不必放下身段同他相争,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众兄弟里头,二哥与他最是要好。
说起众位兄弟,胤禛不期然想到了十四,有些忧虑地摇了摇头。
不论如何,他还年幼,又是一母同胞,因为那双眼,十四弟已然告假多日,除了慢慢涂药,慢慢痊愈,太医也没有立竿见影的法子。也幸而汗阿玛体谅,保全了十四弟的脸面……
那毒虫,怎么就可着十四弟叮呢?
心头思绪万千,手上差事不停。处置贪官的收尾阶段,工作量不大,称得上少有的空闲,四阿哥下衙回宫,发现正院冷冷清清,福晋不在。
倒是一件稀奇事。抱过奶嬷嬷照料的弘晖,四阿哥不由问道:“福晋去了何处?”
“福晋清晨给太后请安,回来小憩了一会,用过膳,便匆匆去往毓庆宫了。”
一个二等宫女赶忙回禀,“想来是拜访太子妃娘娘。”
既不是二嫂生辰,也不是串门年节,四阿哥百思不得其解——
与此同时,下衙的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全都发现,福晋不见了。
——
毓庆宫中,除了大福晋,诸位皇子福晋难得齐聚,像是心有灵犀一般。
她们前后脚地请见,相遇之后惊讶地对视,继而默契地挪开眼。不论她们爷对毓庆宫的态度如何,此时此刻以女人的身份坐在这,而不是谁的福晋。
太子妃一瞧,让人张罗了茶话会,妯娌几个聚在一处,围绕小花园的凉亭坐了一圈。
四福晋与太子妃交好,其余福晋则不然,更多的是尊敬,气氛起先有些拘谨。且不说太子妃的身份远高她们,如今有求于人,更提不起底气。
妯娌几个盯着太子妃的妆容瞧,五福晋胆子大些,同样有些不好意思,在心里琢磨着,如何能让侄儿传授一二?
都说了是对额娘的孝心,她们这些做婶婶的艳羡极了,却实在开不了口。
三福晋起了个话头:“大嫂的身体,瞧着越来越不好了。”
说起这个,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叹,何止是不好?
怕是灯尽油枯,熬不到嫡子长成了。
大福晋是个温柔的女子,持家有方,作为长嫂无可挑剔,落成这副模样,她们不免感伤。
要被后来者摘了桃,大嫂处处为爷们考虑,也不知为了什么?
眼瞧着气氛归于沉重,四福晋一叹,三嫂这话,实在提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