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至关重要,那令燕人闻风丧胆,曾杀入燕人将营、取其主帅项上人头的九皇子,更是魏军求胜之关键。
军师竟这般看重后方安危,愿意将此“定海神针”
派来压阵
“有救了”
不知是谁先回过神来,满脸喜色地惊叹出声。
顿时,如炸雷般,欢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定风城有救了”
“只要再守住两日,待九皇子赶到、定能救我等于危乱之中”
“殿下必能重挫那群突厥人的锐气,为我等扬眉吐气”
众人皆难掩惊喜之色。
更有甚者,八尺男儿,亦忍不住掩面嚎哭出声,将这连日来的困窘、恐惧与惶惶不可终日,不顾形象地哭了个一干二净。
忽然,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喊破喉咙的“报”
不等他们循声望去,传令的小兵已然连滚带爬奔入厅中,失声喊道“报突厥军又在城外屠杀流民挑衅,他们抓了、抓了许多城中逃出的百姓,在城外哭喊劝降、动摇军心,如今城门城门快守不住了”
话落。
众将神情轰然大变,再顾不上修整议事,慌忙涌向城楼。
原本被簇拥在最中间的谢缨却故意慢了几步,落在最后。
出了门,眼神四下打量一圈
“妹妹。”
他倏然开口,叫住回廊下那道沿着墙根溜走的熟悉身影。
那背影顿时僵住,顿了顿,终是小心翼翼地扭过头来。
“怎么到这来了”
谢缨走近,轻声问。
见她穿得单薄,又解了鹤氅披上她肩头。
小姑娘原就瘦弱,那红羽纱面白狐皮里的大氅一盖,一圈雪白的毛领围住巴掌大的脸,更显我见犹怜。
他伸出手去,手指爱怜地抚过她紧蹙眉心。
“行军打仗之事,本不是你要忧心的,何苦给自己平添烦恼”
谢缨说,“近来天冷,阿兄特地请人往东厢添了不少炭火。你待在房中,轻易莫再外出。”
“可我放心不下。”
沉沉却摇头道“阿兄,殿下真的会来吗倘若殿下真的来了要守住定风城,有几分把握”
“若容得我选,自然希望是十分。”
谢缨失笑“可惜,我非神算子,没有掐指一算问得天机的本事。”
他说着,似是安抚,似是宽慰,又蓦地话音一转“阿兄只能应承你一件事,”
谢缨温声道,“无论胜仗抑或败仗、结局如何,阿兄都会不惜代价,确保你性命无虞。”
他的语气中,满是身为兄长的温柔体己。
待到目送少女背影远去,却又扭头向长廊拐角处沉声唤道“乌戈。”
原本空无一人的墙角,忽的落下一道轻飘黑影,右拳叩肩,向他俯身行礼。
谢缨望了眼东厢的方向,沉默片刻。
末了,却还是扔下一句“这几日,看好保护好她。”
随即追上众人、匆匆离去。
是日。
定风城外,无数流民惨遭虐杀、身异处。
上至满头白的老妪,下至襁褓之中的婴儿,尸横七竖八、摞成一座小山他们之中,大部分皆是定风城中的平头百姓,是守城将士的兄弟、姊妹、妻儿。欲出城避难,却被突厥人生擒。
一城之隔,生死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