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乔白费问:“薛九阳什么时候回青镇?野了好几个月,都不见他送我什么东西,倒是上赶着送二哥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假扇子。人傻就算了,偏偏钱还多,真是要命!”
乔白晁嘴角笑意不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从没有哪处能拘了他。不过这扇子我很喜欢,你就别在他面前多嘴了。”
乔白费见自家二哥护着旁人,当即炸了毛:“谁要在他面前多嘴!我理都不想理他!薛九阳那厮倒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没事了就跑二哥家里来住着,当他是谁呢!”
乔白晁不由失笑:“你这性子,平日里看着也稳重,到底还是个孩子……”
若是无人理他,乔白费也是一个冷面少年,旁人瞧着不敢轻易招惹。
可一旦涉及到和他武艺不分上下的薛九阳,少年就浑身塞了跳蚤一般不得劲。
他不想再说薛九阳了,又把话题拐到了自己关心的地方去:“五姐现在怎么样?不是说铺子里要上新冬装吗?这下库房被烧个干净,她的铺子还怎么经营下去?”
少年是实打实的为乔佳觅忧虑,甚至还带上了自己的一匣子私房钱,准备随时资助五姐。
说着,他便把那木匣从怀里掏了出来,省得放在心口硌得慌。
乔白晁见状,又敲了少年一扇子:“说了不要你操心,佳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心疼了?把你的银子拿回去。”
乔白费犟嘴:“不!是我五姐,凭什么我不能心疼了?”
他巴不得乔佳觅收下这一盒银子!
自小五姐上面就有几个哥哥姐姐宠着,婚后又多了个姐夫把她捧在手心,根本轮不着乔白费献殷勤。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少年恨不得把自己床底下的铜板都抠出来找给乔佳觅!
乔白晁定定看着乔白费,一阵头疼:“你五姐确实用不上。再说了,下个月她就要去京城,霓裳斋这里也不需要投入多少银钱了。”
乔白费瞪圆了眼睛,仿佛一只白虎幼崽眼睁睁被叼走了心爱的点心。
“二哥你说什么?五姐要去京城?她好端端的,去京城干嘛?什么时候的事情?”
连珠炮一般的问题吵得乔白晁脑仁疼:“你五姐夫都在京城安了家,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她自然是要带着孩子们过去的。”
乔白费咬牙,在心里骂了一句他听过的最难听的脏话,忍不住开口道:“顾肆在京城不是更好?省得五姐和他天天生气。”
乔白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人家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怎么可能两地分居那么久?你若是这么闲,倒不如帮着大姐夫衙门做事。如今你五姐夫不在,人手又不够了。”
乔白费闻言,赶忙转移了话题。
再说话的时候,乔白费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了,飘飘忽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白晁便道:“你若放心不下你五姐,自己去寻她便是,别在我这吵人了。耽误了这么些功夫,我还得盯着你侄儿写大字呢!”
洛溪染最近给他安排了任务,便是看着儿子的课业。
可偏偏乔言恒这个皮猴子坐不住,没一会儿功夫便要跑去玩。
如今他和乔白费聊了这么久,只怕乔言恒的心思早不在写字上。
乔白费见二哥出声赶人,只好抱着那一木匣银子,怎么来的又怎么走了。
他走到半路上,觉得胸口始终憋着一股劲儿疏散不出来,最后还是大步拐向了镇上,去寻乔佳觅。
……
乔白费找到霓裳斋的时候,乔佳觅正在嘱咐马掌柜冬装的事情。
她一眼瞥见了少年,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乔白费先坐下。
同马掌柜的话还在继续:“原来的流程就是这样,掌柜的你看了一遍,想来心里也都清楚。只是这次我不在,咱们第二批衣裳一定要注意质量,不能一味图快,最后出了问题败坏名声就麻烦了。”
马掌柜认真答应着。
等两人说完了,马掌柜恭恭敬敬退了出去,乔白费便忍不住开口问:“五姐,你真的要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