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街鼓响过五波,坊门就要关闭,开始宵禁,他确实得赶着回去。苏阮只得起身相送,顺便嘱咐:“那你记得擦,别不当回事。”
她如此关切,付彦之就算原本不当回事,这时也要当回事了,便笑答一声:“遵命。”
答完,他伸手进袖中摸了一会儿,摸出一个小小的荷包,递给苏阮。
“什么东西?”
苏阮接过来,见荷包上绣了朵牡丹花,绣工十分粗糙,里面却捏着像有东西。
“没什么,小玩意而已。你别送了,我明日再来找你说话。”
付彦之丢下这一句,就快步往外走。这间会客厅在垂花门外,距离门房并不很远,他很快就走到门房附近,看见丽娘与一个灰衣男子在说话。
那男子十分年轻,衣着打扮一看就不是府中仆从,付彦之脚下不由慢了慢。
灰衣男子正是华维钧,他和丽娘说着话,眼角余光看见有人走来,便转过头去,正好和付彦之目光对上。
丽娘也看见了付彦之,她迎上两步,笑问:“郎君这就走了?”
“嗯,街鼓响了。”
付彦之应了一声,看着华维钧问,“这位是?”
丽娘只得介绍道:“这是夫人请来修园子的华维钧华郎君。”
又向华维钧介绍,“这是我们郎君。”
她连名姓都不提,只说“我们郎君”
,其中尊卑之分,不言自明。
华维钧倒是面无异色,还向付彦之行了个礼。
两人正面相对,付彦之见此人虽然黑了些,但确实高大英俊,举止也不卑不亢、大方得体,便点点头说了句:“辛苦你了。”
接着抬脚继续前行,出府回家去了。
丽娘看着他走远,回过头来时,见华维钧正若有所思看着付彦之离去的方向,就问:“华郎君还有别的事么?”
“呃,没有了,多谢娘子。”
华维钧告辞离去,丽娘满腹狐疑地进去见自家夫人,却见她正坐在镜前,摆弄什么东西,就凑过去瞧了一眼,“这是什么?”
“耳坠。”
苏阮索性递给她看,“他刚才给我的。”
丽娘接过来,见是一对以金花为底托、上面镶珍珠的耳坠,样子不算特别,但珍珠粉嫩嫩的,极是好看,便赞道:“我们郎君真有心,如此匆忙赶路,还记得给您带东西,跟当年一个样儿!”
苏阮眉眼之间笑意盈盈,嘴上却说:“他们在东都休息了两日的。”
丽娘也不争辩,伸手帮夫人戴好耳坠,退后几步端详,“真好看,很衬夫人肤色。”
苏阮伸手摸着珍珠,笑道:“你猜他为什么来的?”
“想您了呗。”
丽娘想都不想。
苏阮推她一把,“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