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韶手打了一个响,颇为赞同,“就这么个,劳鲁大人和六殿下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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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中午,长公主府的紫芳园搬进来戏班子,是陆韶特意从南京请来的,只说是供长公主养病时听着乐,隔着一道墙都能听见那些伶人的吴侬软语,很是动听。
陆韶踱到紫芳园时,京墨正捧着药罐进屋。
他缓步跟到屋里,侧身靠在阁门上,看京墨倒了一碗药,悄悄走到床边唤床上人,“殿下,喝药了。”
睡在床里的女人微抬了下头,旋即又倒回去,嗓音沙哑道,“拿来……”
京墨小心翼翼扶她起来,她身上的香气已经很淡了,再喝几个月估计就能彻底将身子治好,所以她才能忍受京墨的背叛,也要喝药。
“等等,”
陆韶走进来,直接从京墨手里拿过那碗药。
京墨以为他要喂姬姮,忙将姬姮放回床,小声道,“奴婢告退。”
她小步朝外走,陆韶扭过脸冲她淡淡道,“往后这药不用炖了。”
京墨脚一滞,捏紧手求他,“陆、陆厂督,不行的……”
陆韶眸子黑沉,“出去。”
京墨瑟缩着退出门。
陆韶再转过头,就见姬姮撑起身朝他抓,“这是本宫的药,你凭什么不让本宫喝!”
她忍着疼爬到陆韶身上,快要碰到那碗药时,陆韶的手一松,“哎哟,臣被殿下吓得一抖,这药可惜了,怎么说也是最后一口。”
她就眼睁睁看着那碗药砸在地上,整个人都脱力般往地上摔。
陆韶圈起她的腰,将人扔床里,嘲讽她道,“您装可怜的样子还是这么招人疼,可惜臣早不吃这套了,您自个儿受着。”
姬姮怔怔仰视着屋顶,她的眼神很空洞,有绝望和不甘,她喃喃自语,“本宫没有错,你这个下贱的奴才就该去死……”
陆韶弯身过来,一手摸着她的脸,“臣下贱,不下贱怎么会被您一再欺辱,还会留着您这条命,即便臣被您算计的差点去死,也还是舍不得您这个娇贵人。”
所以她只适合呆在笼子里,拔掉她的爪子,剃掉她的牙齿,让她只能依靠着他,最好,连走路都不会。
姬姮甩掉他的手,侧过脸不想再跟他说废话。
陆韶哼着小调,“再过些时候,春闱就要开始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女学生参加。”
姬姮艰难转身,“你说什么?”
“臣说,吏部准备开放科举,往后咱们大魏也会有女人当官,殿下高不高兴?”
陆韶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像是当真为她着想。
姬姮揪住他的袖子,惊慌失措道,“没有本宫的允许,谁给他的胆子开放科举?”
他们一早说好的,开放科举只能由她提出,这是她的功劳,怎么能让给别人?
陆韶垂首看着那细手,十指根根如葱白,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出来的姑娘,受不得半点委屈,恐怕过一会就能哭出来。
但他笑得极其得意,“是臣啊,臣跟他说,先帝有意开放科举,他自然不得不照做了,没有您,也有六殿下,六殿下学识渊博,不比您这个只会张扬跋扈的公主好?”
姬姮顷刻流出泪,伸手过来往他脸上抠,叫他逮着手扣进怀里,环住她的腰身往腿上带。
姬姮一口咬到他肩头,向他讨要着,“那是本宫的!那是本宫的……”
她哭的浑身发抖,若是以往,陆韶定要抱着哄,可现在他只是笑,捞过她的下巴给她调了个方向,瞧她满脸泪更是兴奋,“没了!你什么都没了,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