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笑,“你以为你有多能耐?”
陆韶语气谦卑,“臣没什么能耐,就是一条狗而已。”
姬姮掂脚下地,慢慢转过屏风,和他隔开,她的身影在屏风的遮挡下愈加纤瘦玲珑,陆韶瞧着那扇屏风,她的影子横卧,腰肢细的能一只手丈量,他量过,当真握在手中都舍不得用力,从前她有多爱坐到他身上,如今她就有多厌恶被他碰过。
只怕往后她都不会再给他机会近身。
“把那二十人送过来。”
她的嗓音很低,低的听不出情绪。
陆韶知道她在克制怒气,他回道,“才挑选出来的人,还没正式训练,跟一般姑娘没有不同,殿下要来有什么用?”
姬姮手拿着团扇摇,火气稍微消下去,她淡淡道,“本宫自己来练。”
她有胡娇和胡灵,还能请武馆师傅,训个把人不在话下。
陆韶沉默。
姬姮摇不下去扇子,火气也跟着窜上头,她阴恻恻道,“怎么,本宫的人,本宫不能掌在手里?”
陆韶注视着屏风上的剪影,“能,怎么不能?只要殿下消气,您想要天上的星星,臣也摘下来捧到您跟前。”
他妥协了,他想着自己妥协了这么多次,不差这次,只要她不生气,她还能像先前那样在他怀里娇纵,他不介意被她训斥打骂。
“要本宫消气?”
姬姮问道。
陆韶回她,“是。”
姬姮转着手上的扇子,转而将扇子扔出窗外,它飘在河面上,慢慢沉入河底。
“把它阉了,本宫就既往不咎。”
陆韶听着这可笑的话,不自禁笑出声,“臣阉了自己,殿下就还会如往常般亲近臣?”
怎么可能呢?她这样绝情的人,巴不得他死,他一早就该懂,她的心里不会有他,她只想利用他。
晚风吹在人脸上无比惬意,姬姮眯着眸感受微风拂面,片晌弯起嘴唇,“只要你好好替本宫做事,本宫照样待你不薄。”
“殿下要的是能帮您做事的人,男人或太监有什么不同?”
陆韶问的很认真,这些天,他跟姬姮做的每一件私密事,拿出来都能让人戳断脊梁骨。
纵使她的身子依然在,但那些欢欣也不是假的。
姬姮沉目冥想,当然有区别,她可以随意差使奴才,太监能翻出什么花样?但男人不同,总归难控制。
可陆韶是男人,这个把柄握在手里,她更轻松,不碰他还能逼着他干活,等回头她再寻到合适的太监,还能轻松取代。
她撇唇笑,“既然你有这样的觉悟,本宫也不忍心看你受刑,你的秘密本宫替你瞒着,你再替本宫寻些天资聪颖的女童,最好是孤儿。”
“好。”
陆韶心内绵软,不管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但她松口了。
或许她对他还是有那么半点情分。
他骗了她,她也在骗他,互相扯平,他装傻一次,还如先时般待她。
——
皇帝让方玉林游说众臣,方玉林接连多日没有说服成功一人,皇帝等的不耐烦,直骂他绣花枕头不中用,转头就撤了他的职,将他重新丢回翰林院。
姬焕的先生也只剩鲁昭一位,姬焕的日子过得越发煎熬,时常跟姬姮抱怨先生,但该学的一样也没落下。
没两日到了百花宴,这天清闲,皇帝都提早下朝,御花园中设了宴席,他入座就见百花齐放,后宫妃嫔配着这些娇艳的花,倒是绝佳风光。
皇帝小饮两口酒,微醺,狭长眸子往座中转一圈,不觉起了诗性,跟候在一旁的陆韶道,“给他们都备上纸墨笔砚,今儿花开的这般好,就以花为题,来做诗助兴,朕瞧瞧谁文采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