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懵了,心态崩了,说话的功能丧失了,初中同学继续在那说着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了。做完检查,她一个人慢吞吞挪到了外头的椅子上坐下思考人生,心乱如麻。
身为关系户,沈何启的报告结果出来的格外快,金铮拿了单子,远远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自知叫不动她,干脆一个人去找了主治医生细细盘问情况,等他再出来,她还是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像个霜打的茄子。
金铮站在原地看了她很久。
他本该高兴。
但是孩子的情况并不乐观,医生甚至建议保险起见可以留院保胎。
金铮都不敢细数这些日子以来他和沈何启作了多少死。光慈善晚会那天就处处犯了孕期的大忌,而且是处于不稳定的孕早期。那天她穿着高跟鞋站了很久;因为叶洋的挑衅他在回家之后很粗暴地要了她,近乎发泄;她抽了烟;赶去见元宝最后一面的时候跑得飞快;元宝的死亡更引起她极大的情绪波动。
加上今天的车祸,这孩子还能留着已经是福大命大。
金铮很后悔老鳖生产当天他妥协了没让她做体检,不然后面的许多事端都可以避免,但体检的一些项目也并不适合孕妇做,辐射对胎儿有致畸风险。
似乎无论怎样都不能两全。
他没有一颗圣母心,也不是迷信的人,但在此刻却忍不住一直想,是不是因为自己逼着裴艳拿掉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所以老天要将这一切报应在他的孩子身上。
他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可是此时此刻,他怎么都没有办法停止责怪他自己。
可沈何启已经很脆弱,他不能再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她,直到将所有的担忧都收拾妥当,金铮才走过去,板起面孔逗她:“沈何启,解释一下。”
*
“刚才转方向盘的时候不是还侠肝义胆视死如归吗,为我死都不怕,给我生个孩子倒吓的要命。”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站着说话不腰疼。”
沈何启抹一把眼睛,“痛的又不是你,你说的轻松。”
“好了你别哭,我知道你最坚强了。”
金铮拉过她的手,她的食指上有湿漉漉的眼泪,他哄孩子似的哄她,“有都有了总不能去打掉啊对不对?”
“我没有说要打掉,打掉也痛,我妈说过无痛人流都是骗人的,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骗我。”
“没有骗你。”
“你这么肯定,是你哪个女朋友给你打过胎吗?”
沈何启一脸真诚。
“……没有。”
说到这里,沈何启的思维开始跳脱跑题:“怎么办,未婚先孕让我爸爸知道的话他一定会骂死我的。”
“……”
原以为要被她拷问过往的金铮艰难跟上她天马行空的脑回路,“不会。”
“你说不会有什么用,你又不是我爸爸。”
金铮奇怪地看她一眼:“你爸自己都这么过来的,怎么会骂你。”
“什么意思啊?”
“你别说你不知道。”
她一脸震撼的样子证明她果然从没注意过父母婚期和自己生日的时间差,金铮解释,“你爸妈5月结婚,同年12月你就出生了,他们结婚的时候已经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