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鳖不服:“这话说的,那照你意思金铮也不该对三加四好,不然三加四也腻了。”
“迟早有人要先腻,没结婚就玩完,结婚了就凑合过下去,谁还真能王子公主一辈子啊。加四腻了他总比他腻了加四好吧?”
李姝杰早已透过现象看本质,接受爱情这种东西的保鲜期迟早会过。
终默不作声的沈何启抬起头来,两个字打断这场争辩:“不会。”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对面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人一脸懵逼:“什么不会?”
沈何启又不说话了。
*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像流水一样,了无痕迹地匆匆溜走,一切仿佛回到几个礼拜之前的平淡日子,沈何启到点上班,到点下班,没饭局的时候一个人在家里叫外卖。
仿佛从一场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的梦境中回归现实。
时差13个小时,金铮似乎很忙,她也不怎么喜欢聊天。他走了八天,他们的聊天记录寥寥无几。
只有某天上班,老板突然把她叫进办公室,客客气气请她坐,还吩咐秘书给她泡茶。
无功不受禄,沈何启自认自己的工作能力和工作热情绝不至于让老板这般如此屈尊降贵,听了一会总算明白过来了,陈伟业家公司的一个项目,原先是打算给别的公司做了,尘埃落定的事突然改了主意,落到了他们公司头上。问及原因,对方公司负责谈判的人只说:“合同都要签了领导临时变卦,反正你们要谢就谢谢你们公司的沈何启吧。”
平白涨了一笔薪水的沈何启求证金铮,金铮那头还是凌晨三点,四个小时后才回:嗯,打听了一下,发现有伟业家公司这么层关系在。你不用有负担,我让伟业问了,这个项目你们公司可以胜任,只是习惯性找老合作伙伴才没选你们。
过一会,又来了一条:还要再等等,我现在还买不起你们公司,只能曲线救国。
第二天,沈何启压着时间点上班,多等了一趟电梯导致迟到了两分钟。公司正是抓考勤纪律的时候,每天乐此不彼对迟到的员工进行通报批评和罚款,只是那天人事在群里公布迟到人员名单的时候,名单上并没有她的名字。
金铮正在全面入侵她的生活,为她四面圈起篱笆。
金铮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六月一号了,这个成为全民装嫩日的节日氛围浓厚,比起正儿八经该过节的儿童,成年人似乎有些喧宾夺主了,一个个竟比孩子们还兴奋,也许每个人只有趁这一天,才能找个不被耻笑的理由倾述自己对那段无忧无虑岁月的怀念,才能暂时逃避日渐浮躁的成人世界里无穷无尽的烦恼和忙碌,名正言顺,也自欺欺人地再当几分钟孩子。
X市已经炎热非常,骄阳炭烤大地,临近下午两点,正是最狂热的时候,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路面上的行人简直是冒着融化的风险任由自我暴露在高温里。
这是周日,不过沈何启没来接机。通过老鳖和李姝杰的朋友圈,金铮知道她现在正在电影院看《哆啦A梦》趁着六一儿童节上映的电影。
幼稚的破小孩。没良心的坏女人。
原定前一天晚上就该到X市的航班,加上中转城市一共延误了十几个小时,经历了将近四十个小时睡不安稳的长途跋涉,金铮一到家就倒头睡了过去。
再醒来,外面日头黯淡了许多,从西边斜着照进窗户,是下午五点半了。
他起床快速地收拾完自己,赶到吃饭的约定餐厅十二月。
十二月是一家中式复古餐厅,建在山里头,颇具雅兴,山石耸立其间,小桥流水环绕,年轻漂亮的服务员盘着一丝不苟的头发,穿着绣着精美梅花刺绣的浅粉色旗袍,莲步轻移穿梭于木栏花雕与古典屏风之间。
金铮目不斜视地走过,找了个服务员问路,正要跟着人家走,却在迈步的前一刻有心灵感应似的回过了头。
他身后五米外开,不是沈何启那三人又是谁。
他眼里闪过惊艳。
今天的沈何启很给面子,穿了条淡金色的旗袍改良裙,领口系着三个斜着排列的精致盘纽,中长袖,袖口是硬质定型的,张开去,衬得那皓腕越发莹白纤细,下身的裙子不再那么循规蹈矩,层层叠叠大张的蕾丝布料云朵似地堆在大腿上。
就是脚下……
是双人字拖。
见金铮的视线凝固在自己脚上,沈何启大大方方一伸脚让他看得更清楚:“新鞋磨脚,穿不动了,半路买了双十五块的人字拖。”
金铮无奈点点头。
老鳖和李姝杰挤眉弄眼地先走开,自觉把空间留给他们。
金铮目送两个电灯泡离开后,视线重新缠回沈何启身上,看了好一会,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渣渣,儿童节快乐。”